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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年暗伤(44)

今夜,依旧是满天繁华景,依旧是笑若春风的人,仿佛从未变过,却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越。

时间总爱在潜移默化之间改变从前的模样,然后欣赏人们蓦然回首时大吃一惊的表情。

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改变。

她微笑,微笑,再微笑。

令心底的伤,掩埋,掩埋,再掩埋。

其实没什么的,真的。

谁和谁弄假成了真 谁和谁欠了谁的吻 谁和谁 相遇了 怨恨了 触碰了 安慰了 再见了 毁灭了 谁和谁牵手过 争吵过 微笑过 流泪过 伤害过 欺骗过 到最后谁和谁遇不了 恨不到 爱不起 碰不着 安慰不了谁的泪 欺骗不了谁的笑谁说的 谁还记得谁会永远的爱谁 谁说的 谁的永远 谁的轮回 谁的一直 谁的颓废 谁的眼角触了谁的眉 谁的掌纹赎不回谁的罪谁的笑容 谁的暧昧 谁的永劫不复 谁的百折不回谁的戒指束缚谁的手指 谁的蓝色妖姬妖冶灼烧谁的胃谁咒骂 谁买醉 谁清晰 谁妩媚谁唾弃谁的凄美 谁和谁 谁破碎 说到底,谁都不是谁的谁。

消散

早春三月,汴梁微凉的空气里透着一股湿湿的暖意。

春去春又回来,四季交叠,相互追赶,步履匆匆,并且乐此不疲。

新酿的果酒在她白皙无瑕的脸颊上泛出诱人的绯色。

她趴在红杉木桌上,任凭一头青丝凌乱地铺陈在越发瘦削的背脊,昏黄的烛光映出她疲惫的眼睑,只是依旧不能,不去想,不去看。

“春城儿女纵春游,醉倚层台笑上楼。

满眼落花多少意,若何无个解春愁。”咽下一口清凉可口的果子酒,她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咕哝一声,“好舒服……”便似真似假地闭上眼,露出久违了的舒心笑靥。

男人皱着眉头,指节习惯性地敲击着桌面,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微醉的女子,眼神清亮。

“突然想找人喝酒,可是却找不到可以一起喝酒的人了。

然后就……跑你这来了,我想你坐牢也挺无聊的,所以就来找你喽……呵呵,好奇怪哦……”话未完便又是一杯酒下肚,却因为喝得太急而呛了喉咙,引来不住的咳嗽。

他也终是忍耐不住,伸手欲夺下她手中酒杯,不料却被她反手握住,继而把脸贴在他手背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来回磨蹭,“好冰,好舒服……”他偏过头,看着另一只手上攥得发白的指节,剥开眼底最后一层冷漠,静静地听她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呢喃,“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选择死呢,到底是为的什么呢……”--------------------------------杏花春雨是江南独有的细致之美。

袭深甩开肩上厚重的貂锦,由着料峭春寒捧起单薄的衣襟。

宽敞的跑马官道上是一派与初春旖旎的江南相悖的苍凉与厚重。

江南,是古今文人骚客灵魂的归所,而他,却是永生永世无法到达那一片湿润的土地。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全凭着高座上的一句旨意。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在争些什么。

母亲只是王府中卑微的家妓,承恩露水,只是偶然中的偶然,将他带入尘嚣,也注定了他此生永不得志的悲凉。

他愿放手一搏,搏来世人的仰望,搏来他所被亏欠的一切,搏来母亲的高贵,搏倒父亲对他二十一年的漠视。

终究只是失败,是一败涂地后的落寞与凄凉。

他抚过侧脸,回想起她指尖温暖的气息,唇角浮起一抹欣然笑意。

也许正如她所言,自己只是一个求索爱的所谓孩子吧。

多好,时间缓缓流逝,她却仍是为他人而殇的小丫头,她说不是他的错,不必愧疚,不必难过,去到杭州,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的……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去便是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其实,他想将她带离,拼尽全力却敌不过命运的寥寥几笔。

前日,父皇冷冽若冰锥般的眼神,已再不能刺痛他。

“袭远已将所有事情陈上,你是我澹台家的人,断不能做里通外敌的奸细,此番你便去杭州养病,永不能再起奢念。”奢念,奢念,他笑,狂乱地笑,果真是奢念,是他不自量力的下场。

袭深咽下准备已久的那一颗胭脂泪,迎着乍暖还寒时候带伤的风,轻轻吟出一段久存心尖的诗句:“曲栏干,深院宇,依旧春来,依旧春又去; 一片残红无著处,绿遍天涯,绿遍天涯树。

柳絮飞,萍叶聚,梅子黄时,梅子黄时雨; 小令翻香词太絮,句句愁人,句句愁人处。”

愿你今生不存遗憾,愿世上有人时时刻刻宠你爱你,愿你走出这寂寞宫墙,愿你永远像他笔下那笑靥如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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