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远得了鼓励,愈发将她抱紧,原是拦在她腰间的手已然穿过薄衫游走在凝脂般的肌肤上,继而爬上他已亲吻过无数次的柔软苏胸,身体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袭远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灼热的气息呼唤出颈间涟漪,她看见天色一点点暗下去,一点点,失去白昼的光辉。直至那一刻天昏地暗,袭远充满情欲的双瞳展现在她眼前,广阔苍穹化作肮脏漆黑的裹尸布,包裹得人几欲窒息。
她只着单薄意料,于袭远来这更是顺手。莫寒看着开满白莲的肚兜徐徐落下,如深秋枯叶,展示着一段生命的枯竭。
只可惜,她已没有下 个春 。
她死死攥紧了身下锦缎,却依旧止不住那般细小卑微的呻吟,犹如箜篌上最末那一根弦,缠绵凄切,纠缠着他,牵引着他。
他低头吻她,趁着她的苏软无力缓缓侵入她的身体,他在她身上发出满足的喟叹。
莫寒闭上眼,梦见被屠戮的庄园和垮塌的城池。
天空有秃鹫盘旋,它们扑腾双翅在腐朽的尸体胖欢呼雀跃。
她弓起身子,伸手环住他脖颈,吐气如兰,“我去拜会韩老太君,好不好?”
再次醒来已然是夜色沉沉,莫寒揉一揉眼睛,发觉袭远早已不在身边,而眼前的神色凝重的阮嬷嬷,她正拿着白帕将莫寒肩胛处的血迹擦去,又取了御用伤药敷在再 次裂开的伤口上。
莫寒将早已散乱的长发拨到一旁,轻蔑而又讥讽的瞟了一眼仍在流血的伤口,“上药做什么?反正也不会有长好的一天,何必浪费这上等良药?”
阮嬷嬷将伤口打理好后侧身让到一旁,莫寒 才发觉站在房间一隅的遥勉,连忙拉高衣襟,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遥勉仍是沉静,俯身将莫寒衣襟小心整理好,“很痛?”
似乎对着这般纯净少年,她故作的坚强被轻而易举地化解,眼泪总在还未察觉的时候便落满衣襟。
她摇头,眼泪坠在遥勉手心。
“痛啊痛啊的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痛。”
“姑母,外头已经准备好 。”
她将眼泪擦干,捏了捏遥勉的脸,“知道了,下个月你同我一起出宫吧。”
遥勉点头,转而又担忧道:“皇后怕是不会应允。”
“皇上答应 。”看着遥勉惊讶的神色,莫寒心中陡然一酸,狠狠咬住下唇,仿佛身体上的疼痛可以稍微缓解心中沸腾的羞rǔ感。
她侧过脸去,不再看他。
遥勉恭谨行礼,缓步退出。
殿外,遥勉望着卧室橘色的光晕,对身后人吩咐道:“嬷嬷,红霞帔张氏自缢之事暂且不要让姑母知道。”
夜如深海,混沌诡谲。
“言尽于此,但望王爷斟酌。”
念七一身黑衣,消逝在边关凄苦月色中。
风过耳际,他回想起弥月临死前决绝的眼神,比生死搏杀的斗士更让人敬畏。她不能背叛她爱了十多年的男人,亦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置身烈狱,于是以一死了解此生的痛苦挣扎。
她在死前央求他将那人的境况告之完颜煦,连他也惊住,怎是今天这般局面。
那个在山中与他谈笑的灵慧女子,怕是永远都寻不回 。
他不敢看完颜煦的脸色,此生第一次如此狼狈逃开。
究竟是谁造就了他们的痛苦。
金军营寨,元帅大帐。
胡尔诺挑开帘子,欲进帐呈报军情,却见一道寒光闪过,杀气腾腾。
长刀空鸣。
完颜煦凝视着 染血无数的战刀,沉声低吟,“杀过长江,杀入汴梁!”
终了
浮光掠影,天堂幻境,人世沧桑,苦不可言。
昨日倾国倾城绝色姿容,今日已成一朵干涸的水仙花,一丝光泽也无。
韩府精致的厢房内,莫寒望着对面憔悴不堪的女子,心中多了几分挣扎与犹豫。
“胡尔诺之妻容不下她,趁着战乱将她赶出家门,我们的人找到时,她在奉州城内最大的妓院里。”遥勉见她疑惑,便在旁解释。
莫寒心中一紧,狠下心肠,“你可有未尽的心愿?”
何秋霜从恍惚中猛然惊醒,拉住莫寒的手,急急道:“救救我的孩子,他留在燕京定然要受苦,只要你救他,我什麽都答应你,求求你们,救救他……”
莫寒的手被她攥得发红,沉默许久,才回头对遥勉:“拿纸笔来,容我写信向完颜煦要人。”
遥勉有些迟疑,“无需如此,平添事端。”
莫寒看着何秋霜充满希冀的双眼,剪水双瞳倒映着她的残忍与肮脏,“你要知道,你若不履行承诺,你的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