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老了吧,总想证明自己还年青。”她看着他淡然地吐出这些字来,竟也不觉得惊讶。
也许她也老了吧。
只袭远还年青,不,还年幼。
“公主,沈家公子差人来问,马车已经备好了,您还去吗?”莫寒皱眉,弥月不是应该吩咐好了不许人过来吗?怎么秋思倒来问这个了。
但毕竟是自己邀的沈乔生,也不好不理会,便走近了门,说:“就说我今天身体不适,不去了。”门外,秋思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他醒了你再叫我吧。”莫寒就这样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守了两个时辰。
日上三竿时,祁洗玉醒了。
他既不问这是哪里,也不在意自己衣着散乱。
直接下c黄就走,但不知是睡得久了,还是安睡散的作用,中途便头晕目眩,他只好撑着桌子,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莫寒也不急着挽留,只上前倒了杯茶递给祁洗玉,平静地说:“四更时,太子送你过来的。”
“他叫你守着我的?”祁洗玉饮一口冷茶,用讥讽的语调问道。
“嗯。”莫寒点头,“不然你以为我自愿的?”“哼,微臣真是三生有幸,承蒙长公主亲自照顾。”“你身上的伤我已经上过药了。
不过你回去还是要看看大夫,毕竟……”
没等莫寒说完,祁洗玉就整了整衣服往外走。
“你不等袭远来了再走吗?我已经差人去请了。”“怎么,要我谢他?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何必前恩万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些东西还是远远看着就好,莫寒摇摇头,果真是个愤青。
莫寒坐在梳妆台前独自怔忪,仿佛有很多东西要想,但脑子里却是一片乱哄哄的,不知道要从何处理清思绪。
她从梳妆台的最底层抽出了一个景泰蓝的方形首饰盒,揭开盖子,欣喜地看着里头的贵重首饰和一踏厚厚的银票,顿时安心许多。
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莫寒连忙盖好盒盖,回头看见袭远正站在门口,午后的阳光似精灵般在墨色的衣襟上跳跃,那若星辰般闪耀的眸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还没吃饭的吧!”袭远招呼身后的宫人将饭食布置好,大剌剌地坐下,说:“正好,我也没吃,今日与姐姐一同吃饭。”莫寒入席,拾起筷子,却道:“他走了。”“我知道。”袭远含糊地说,“吃个蹄膀吧,你那小细身板,要多补补。”
她看着自己碗里的红烧蹄膀,第一次有了是不下咽的感觉。
算了,先吃吧。
入夜时分,莫寒亲自去了太子宫里。
袭远斜靠在暖榻上,左手支着头,右手捧着本《鬼谷子》。
不时地用眼角余光观察身前愁眉不展的人。
见那人将双手拧得指节发白,他没了玩笑的兴致,拍拍c黄榻示意那小媳妇似的人过来。
多少还是不想瞒她。
莫寒安静地坐在袭远旁边,侧头注视了他一会,终是开口问道:“你和他,计划了什么吗?”
她见袭远不语,也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唐突,毕竟她只是借用这个身体,称不上是他亲姐姐。
当莫寒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袭远突然开口了,“不是我和他,是我、他和母后。”
“啊?”莫寒诧异,沈皇后大概已经部署多年了吧。
真不知景德帝会如何。
“但,母后不知道我参与了。”袭远起身,靠近了莫寒,在她耳边低声说,“母后更不知道,这个计划,是我先和祁洗玉商量好的。”良久,莫寒呐呐地问道:“那,你信我?”袭远把头枕在她腿上,闭着眼睛。
“不知道。”他侧过头,仿佛要睡的样子,“阿九,你好香。
有点像小娃娃身上的味道。”
什么时候,开始叫她阿九了?莫寒将被袭远扔到一旁的《鬼谷子》捡拾好。
暗暗骂了句臭小子。
--------------------当那双玉足所踏之鞋距离她藏身的假山零点零七公分,身后的秋思已然等不及看好戏了,一把将她从假山后推出,将迎面而来的祁洗玉惊得立马倒退一步,满脸嫌恶地看着眼前左顾右盼手足无措的女人。
晶莹圆润的露珠从早春柔嫩的糙叶上滑落,叮咚一声滴落在一旁的小石上。
“我……我……”祁洗玉挑起俊秀的眉,似有不耐,“长公主有何吩咐?”莫寒转头看向躲在假山后掩嘴偷笑的众人,几乎要仰天长啸,“天欲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