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却突然说:“顾小西,你要不然把刚才那个再演演?”
顾南风疑惑,“哪个?”
周沐一把将她举起来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再任她落进怀里,“就是坏死了那个,我喜欢。”
“周沐你这个死变态。”
“唔,我变态我变态,再演一个吧,影后。”
晚间她照例写信给谢先生时,脑中都是周沐微笑的脸,笔下不停,不知不觉写,“有缘千里来相会,这话虽俗,我从前厌弃,但现下亲自经历,方觉妙不可言。先生可曾在灯火阑珊处寻寻觅觅,那人不在璀璨繁华之地,却在宁静安详的小巷。恕学生浅薄,无词可述,这感觉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先生是过来人,必定懂得。”
转
梦想与现实相互背叛,爱你是求不得,填不满,掏不空的惶惑。
……
白日里重逢的喜悦盘桓不去,待余晖落尽,至夜深人静,仰头月朗星稀,恍然间回首往事,才知已二世为人,往日种种,早已似烟尘邈邈,遍寻无踪。
她此刻又想念起十余年不见的亲人,大约都已两鬓斑白,年逾花甲,仿佛离得越是遥远,想念越是深刻,从前磕磕碰碰,爱恨交织,而今却只记得他们的好,他们的无可奈何与心痛心酸。
而顾南风在撞见周沐的裸*体之后,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和悲天悯人的心绪,她决定从今以后好好照顾周沐,以弥补他这么多年来在她的荼毒下以及不在她荼毒下所忍受的伤痛与折磨。
她那日一大早去军营里寻他,恰巧早晨的cao练刚刚结束,问过守备小兵新来的火器营营长大人住哪里,便按图索骥找到营房。
隐约听见里头水声潺潺,她脑海中即刻显现出一幅美男出浴图,禁不住心痒难耐色*欲熏心,舔舔手指头想学电视电影里偷香窃玉的风流男主角戳一个洞来看,可这窗户纸实在严实,堪比石壁,戳得她手指头发红还没见戳出一条fèng隙,只好把窗棱抬起一点点,以窥□。
一切果然如预先料想,美男周沐不着寸缕地站在浴桶中,背部线条流畅而婉转,小麦色的肌肤包裹着遒劲有力的肌ròu,每一寸光滑肌理都仿佛是紧绷的弦,拉满的弓,飞驰的箭,通通蓄势待发,将力量之美演绎到极致。
最惹眼是他宽广背脊之上,纵横飞舞的伤痕,似岁月沟壑,在尘封的往日里停留,划下一道又一道不可磨灭不能忘却的纪念。
她心中猛地抽痛,仿佛从眼前可怖的伤痕中窥见他所经历的鲜血淋淋的往事。杀人与被杀,刀锋与鲜血,命价低廉,生与死的分界不过是短短数秒,是偏离还是命中,是站立或是倾颓,活着因为不能死去。
他胸膛一道新伤,锋刃将皮ròu轻轻掀开,犹似一朵粉嫩春花,花瓣是鲜活柔韧的皮肤,花蕊是内里脆弱易碎的血ròu。水珠顺着伤口一分为二,些许斜飞,最终流过肚脐,抚摸钢硬如铁的小腹,向下,向下,消失在别处。再有些许辗转落进伤口里,不知他是否觉得疼痛。
深秋时节,应是风寒露重,屋内却一丝蒸腾的水汽也无,顾南风好半天才意识到,老当益壮的美中年周沐同志在十度以下的早晨洗冷水澡,好一幅□满园美男图,好一副坚强不催的身子骨,周沐不愧为美貌与耐力并重,感觉与技术双飞,全世界有权势的女人们追逐的天下面首第一人!从前想把周沐卖给天上人间的决策果然十万分明智,周沐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料,老天爷赏饭吃,他怎么就这么放弃了呢?偏要做真男人,沙场上征讨,成日打打杀杀,浴血奋战,多没劲,白白浪费。
但这一道道伤疤,堪堪诱人,似卷曲的舌,轻启的唇,无声勾引。
顾南风正是心痒难耐,忽而发现屋子里周沐已不见踪影,耳后呼吸温柔,她猛地转头,险些将脖子扭断,前一刻还在洗香香的周沐,一瞬间移形换影已如白衣飘飘一般无声无息立在身后,把无耻偷窥的小贼顾南风吓得虎躯一震。
她才到他肩膀高度,面对他仍挂着水珠的炽热胸膛,顾南风不淡定了,“你怎么回事啊你,不穿衣服满大街乱晃,虽然说我们都这么铁的关系了,但还是不要搞这样大尺度的表演吧?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周沐只穿一条藏蓝色宽松绸布裤子,裤腰松松挂在胯骨上,展露出平坦坚韧的小腹,弧度诱人的腹股沟,再下面一小串绒毛,再往下……真遗憾,看不见了。她心中似一团火烧,口干舌燥。
“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