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补充道:“那丫头很凶,连表哥都怕她。”
咦?
程牧云着急着争辩道:“谁怕她!小爷我那是看她是女孩子,懒得同她计较,不然早把她揍得她爹都认不出来!”
这小子越来越暴力了。
顾南风问:“陛下怕她么?”
小胖子一拍胸脯,斩钉截铁,“朕是皇帝,她要敢欺负朕,朕就诛她九族!”
汗,一个比一个暴力。
李慕却将她的惊异理解为她对那女魔头的惧怕,连忙安慰说:“小七儿你别怕,有朕呢,朕会护着你的。”
程牧云也来凑热闹,一把揽住她肩膀,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热切而深沉,“虽然说那个死丫头最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脸,但是你别怕,大哥我拼死也会救下你!最起码,留你全尸!”
说完望着远方天际,满是对战争的憧憬和对胜利的渴望。
“张岁寒,你等着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慕和顾南风面面相觑,最终决定还是沉默相对安全。
慈宁宫中,八岁的小丫头张岁寒正装乖装娇羞,突然间背脊发凉,“阿嚏——”,目光随之一凛,肯定是程牧云暗中作祟!
不出所料,周太傅方宣布下课,慈宁宫的传话太监便进门来说,太皇太后传李慕程牧云顾南风往慈宁宫一同用午膳。
程牧云立马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我娘肯定也在那呢,世界上小爷最憷的两个女人聚在一起,是天要亡我!”
顾南风看他可怜,拍了拍他的肩,用眼神鼓励,“你放心,陛下和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
“真的?好兄弟!”
李慕笑嘻嘻说:“我俩会闭着眼睛好好享受的。”
顾南风猛点头。
留下程牧云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崽,原地咬牙切齿地哼哼。
达到对程牧云而言烈狱般的慈宁宫,三个人中只有顾南风老老实实行礼,“微臣顾南风拜见太皇太后,大长公主。”其他还有一大串子京中贵妇,通通不认识。
李慕一下飞扑到太皇太后身前,扭动着团子似的小身躯,撒娇道:“皇祖母,孙儿今日好想您呀。”
太皇太后笑眯眯的,捏捏李慕ròu嘟嘟的脸蛋,“皇帝今日又想哀家什么了?嗯?不好好听周太傅讲学,光想着哀家做什么?”接着又捏捏,再捏捏,原来太皇太后同顾南风有同一个爱好,看见ròu嘟嘟的东西就想狠狠蹂躏。
李慕左右躲闪,眨巴着眼睛说:“孙儿一想起皇祖母的教诲听课也有精神了,吃饭都能多添几碗!”敢情太皇太后是脑白金黄金搭档。
这马屁拍得,太皇太后的脸笑得像朵大菊花。
顾南风默默站到一旁,企图做个隐形人。
程牧云还在默默地哀怨地望着他娘亲,真佩服大长公主能在这样怨妇般的眼光中气定神闲地与一旁一品夫人聊家常,完全将儿子无视。
程牧云挪啊挪,慢慢挪到顾南风身边,靠着她哀声叹气仿佛末日来临。她对张岁寒小郡主更是好奇,目光逡巡,最终落在全场最闪亮的唯一的小女孩身上。那是怎样一棵华丽的圣诞树啊——同李慕差不多身形的小胖妞,墩墩地坐在对面,大红的短衫子,大红的襦裙,叮叮当当一圈一圈环佩围绕着完全看不出形状的勉强能算是腰的中间部位上,稍稍动一下仿佛都要乒乒乓乓一顿乱响。小女孩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轮廓,一层厚厚的铅粉将脸蛋涂得似墙皮,啜一下仿佛能啜出一个深洞,眉是小山眉,嘴是殷桃嘴,只是太夸张,同日本艺妓妆一般无二。
脑袋上不知是梳的飞天髻还是九凤展翅髻,一根两根三根……十个指头数不过来的金钗簪花,活像从天灵盖上长出一株风华绝代的圣诞树。
顾南风吞了吞口水,回头怜悯地望向面如重枣胜关公的程牧云,唉……这孩子真够可怜的。
“就是一只母猴子。”大概是亦是到自己也曾经被骂成泼猴,他突然转口,恨恨道,“白皮大母猪!”
她也不知该回答什么,只干巴巴小声说:“也许……也许人家有心灵美呢?毕竟……人无貌相,水无斗量。”听着连她自己都觉得假,更何况当事人,“哎,你不会真的要娶她吧?”
两个人正在一旁角落嘀嘀咕咕,大长公主便领着张岁寒,笑指二人,“岁寒许久未曾见过云儿了吧,这孩子可是时时念着郡主呢。快快坐一道好好说会子话,可别因当着长辈就拘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