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坐下,她便醒了,他自觉往后坐,成她靠背。“太阳打西边出来,你怎么想起听琴了?”
顾南风懒懒的,半躺在他身上,琴师奏的都是传世名曲,听说是失传多年的广陵散,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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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不过很有名曲风范,具备一定的催眠功能。“哪是我要听,是专门谈个肚子里的这个听听,从小培养音乐素养,将来没准儿能红遍全国。”
李慕点头,“那是,可别同他娘亲一样,唱个小曲儿像吟诗。”
“你也不比我好多少。”
李慕拱手道:“再不济,朕还是比你强那么一些些。”
两人打趣一番,倒也没怎么听曲。
有些话不想问,但不得不问。
琴师告退,她才撑起身子,端坐着,红霜在一旁敲核桃,剥一个,她吃一个,典型地主婆式生活,“芳芳该如何处置?”
“谁?”李慕没反映过来。
“我妹妹,差点儿对你霸王硬上弓的那一位。”
李慕面色阴翳,沉声道:“按律当诛。”
顾南风手上捏一颗完好的核桃,抛高了玩,“谋刺,按律当是诛九族的大罪。”
李慕抬眼望她,警醒道:“你又挖坑等着朕跳!顾文博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朕不会对国丈如何。”末了再补充一句,“即便是你父亲一直找死。”
顾南风道:“这事我管不得,只求你不要像对荣王一般对我父亲,看在他这么些年为朝廷劳心劳力的份上,求陛下放他一条生路,令他带着家眷回乡养老去。”
李慕显然不赞同,嗤笑道:“京城繁华富庶,在此呆惯了的,谁愿意再回江西?”
“不走就是死,看哪个不要命的敢留下。”
李慕望着她,一时无言。半晌才试探着问:“你可是又生气了?”
“没有,只是觉着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仿佛永远没有尽头。”顾南风摇头,“近日朝堂上亦不安生,你阅了多少劝你广选美人的折子?怕是也不轻松吧。”
“雪片一般纷纷落,也是没个尽头的事情。一个个将朕骂得好似商纣,哦,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南风倒是依然没心没肺,“那敢情好,我终于够资格做一回红颜祸水,能与扬名天下的妖妃妲己相提并论,实乃三生有幸。”
“你不会是要劝朕妥协吧?”
顾南风长舒一口气,无奈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历朝历代,哪一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美人无数,你要为李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这算是责任。”
“咱们已经有熙儿。”
顾南风觉着怪异,她居然也有一天如此大度劝自己丈夫纳妾,简直是吃错药发神经,“那不够,你要生个十几二十个才算尽义务。”
李慕沉下脸来,安耐着怒火,“朕不是种马,更不是他们手中cao纵的玩偶,谁再敢提,杀一儆百。还有你,再敢说这样的话,再敢把朕往外推……”
“你待如何?”她扬起下巴,傲视群雄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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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词穷,一甩手,生闷气,“总能找着法子治你。”
再来她提出去行宫静养,躲一阵,也算是养胎。李慕自然不同意,双双争论不休,僵持不下,她求他,“你总不能让我在这眼睁睁看着你对我家人开刀。”
李慕赌气,鼻子里哼哼,“他们怎么配做你亲人。”
“血浓于水,不是不伤心的。”
他转过身来,捧着她的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走了,朕若是想你了该怎么办?”
“找美人……”
李慕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顾南风这个没心肝的东西气到吐血三升,眼前这张嘴,还是吻下去时最动人,于是心动行动,吻得她气喘吁吁无力抵抗。
她轻喘,仍不罢休,“只去半年。”
“不成,最多三个月,咱们一起过年。”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质疑派顾南风继续争取,“五个月。”
“不行。”
“四个月。”
“许你两个月假已经很仁慈,顾小七你少在这得寸进尺。”
“三个月就三个月,明早就动身。”她再懒得理他,径自去找熙儿玩耍,母子二人叽叽咕咕说的正在兴头上,李慕忽然跑过来紧紧拥住她,告饶似的口吻说:“怎么办,你还没走朕就开始想你,真走了还得了,朕要得相思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