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果子的狼(22)
地面上缠绕着糙根,我用爪子往里抠,再往后一拉,牵连的糙根被扯断。
糙皮掀开了,下面的沙土容易刨,很快就沿着桩脚刨开了一个窟窿,我急着出逃,再次摇了摇桩,树桩左右晃动。
我一阵窃喜,继续埋头刨土。突然间,木桩倒了,打在脑袋上。我高兴地往前走,链子与木桩跟在我身后拖动,发出“哗哗”摩擦声,这样的声音肯定会惊动人和狗,我是潜逃不出去的。将链子理好,再用嘴咬住,头颅一甩,铁链被扛在肩上。
驮着铁链的我极其小心地行走在隆卡村寨内,周边是狗与人,每一步都得非常小心,不能有一点声息。同时,还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背上铁链,不能让它倾斜滑落。
我挺起胆子,极力稳稳地驮着身上的东西小心而稳重地迈步,一步,两步,……走出了几十米。
没料到隆卡村寨的狗训练得如同军事化的哨兵,不仅有各家各户的站岗狗,还有在村寨中巡逻的狗。正当我悄悄潜逃的时候,一只巡逻的狗发现了我,狂叫起来,大灰闻声箭步冲来,一看情形知道我是要潜逃,于是一阵狂吠后咬住我的尾巴不放行。
吉布是个人精,知道什么样的狗叫声有情况。有时候狗是怀疑性地叫,有时是相互争斗对骂的叫,有时是打情骂俏的叫,有时作乐的叫,有时是有紧张情况的警报吠叫。吉布一听大灰的叫声迅速起c黄拿出手电、土枪跑了出来,大声训斥,“狡猾的狐狸,还想逃,小心老子不想要你的皮,一刀一刀割了你。”说罢牵住链子,将我连滚带爬地拉回去,拴在一棵树上,说,“你有本领把树挖走,拖走!”
大灰在他脚下摇头摆尾,一副讨功的嘴脸。主人扔下一块骨头,它媚笑着叼起,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吃果子的狼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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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口粗的大树,用刨坑的办法是逃不走的,即使刨倒了大树,我也拖不动。焦急、无奈让我心情烦躁,不断绕着树跑。有时链子越跑越短,全绕在树杆上,再跑下去就要将自己勒死,只好往回跑,将链子绕开。
在链子的绕长与绕短中,打发着无奈与焦急,打发痛苦的漫长时光。
树上有个鸟窝,不知名的鸟妈妈常常飞来飞去,为自己子女喂食。当鸟妈妈下来时,鸟窝里就伸出许多小鸟,唧唧待哺。过去,我没见过鸟妈妈喂食,现在才明白:鸟儿王国里,同样存在着伟大的母爱!
一天晚上,一只小鸟掉下来,掉在我的活动圈内,扑腾着翅膀喳喳叫唤,像在呼唤妈妈。我*发作,冲了过去,一口衔住小鸟,正欲张开嘴连羽毛一起吃下,鸟妈妈飞来了,在我面前扑腾着,张开翅膀要啄我,那眼里满是恐惧、担心与乞求,它唤起了我对母爱的尊重,迅速放开小鸟。
鸟妈妈感激地望着我,扑到它的孩子面前一阵安慰,衔住它的羽毛,一起飞回了巢。
我想念妈妈。自从那晚的呼唤后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我不知道,这些日子妈妈正在进行一场拯救我的伟大行动。
那晚,妈妈奥菲咬断自己的腿,鲜血淋漓地回到狼家族,她找到狼王骜厉,要狼王帮她救回她的儿子赛赛,也是狼王骜厉的侄子。
骜厉沉默不语,当然想救出他的侄子,何况当初骜杰追随他出生入死,屡建奇功。他的儿子确定在隆卡村寨,怎能不救呢?可骜厉清楚,隆卡村寨是不能轻易硬撞的,曾经,在那里有过许多流血的悲剧。
妈妈奥菲说:“就是掘地千尺也要救出赛赛,没有他,我活着就没有意义。”
妈妈真的决定掘地道,一道从悬崖通向隆卡的地道。骜厉说,“那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啊,恐怕我们狼族是完成不了的。”
妈妈救子心切,根本不听狼王和其他头狼劝阻,跛着三条腿,勘察地形,选址打洞。狼打洞主要靠两只前腿,两腿合并用力,用爪子刨,刨下新土再向后扒。
母亲奥菲可没有两只前腿,这丝毫不影响她打洞的信念。
她用剩下的一条前腿贪婪地刨土,用力刨,刨得尾巴不停的抖动。刨下一堆新土后,又用一条腿往后扒。缺乏两条腿的有力配合,一条腿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但妈妈却信心十足地刨着,充满着一种狼性的激情和救子心切。
她的信念和打洞的速度感动了其他几条狼,也来帮妈妈。
最厉害的头狼骜枭在前面刨土,他的爪子厉害,双脚就像钳子一般在洞壁上刨着,土粒翻滚纷飞,后面的狼将刨下的新土往后扒。随着深度的增加,工程进度也逐渐变慢,慢就慢在将刨下的新土刨出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