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顿时可笑地看着谢云澜,冷冽地道,“云澜兄这是非要多管闲事了?”
“若是秦铮兄觉得我这是多管闲事,那么便是多管闲事吧!”谢云澜淡淡道。
“你又怎知她不想见我?”秦铮看着他。
谢云澜忽然放下手,对正端着点心和茶水而来到门口的小童道,“风梨,你带着秦铮兄身边的那位小兄弟去西跨院问问芳华想不想见秦铮兄。”
“是,公子!”风梨连忙放下茶点,看向玉灼。
玉灼没想到真有人敢不客气地拦阻他表哥秦铮。秦铮是谁?向来他想做的事情,何人敢拦?就算拦了,岂能拦得住?别说以往那些不给皇帝面子,不给左右相面子的传言。就是京中一帮贵裔子弟,与他身份不相上下的人里面,除了一个四皇子秦钰外,还真没有人当面跟他作对,使得他下不来台。如今这谢云澜瞬间让他刮目相看了。他见那风梨看来,看向秦铮。
秦铮面上喜怒难辨,盯着谢云澜眉心,“云澜兄这是让我连我未婚妻住的地方都不能踏足了?可是我刚来的时候,若是先去她那里,你此时也不能拦住我不是吗?”
“早先秦铮兄来的时候,我身体略微不适。否则秦铮兄也不能踏进我这个院子。”谢云澜面上也看不出情绪。
秦铮盯着谢云澜看了片刻,见他丝毫不想让,他忽然笑了,“我竟不知云澜兄是个让我也刮目相看的人物。你确定你能拦得住我?”
“秦铮兄大约不久前身体受了重伤吧!你如今功力不足三分。云澜不才,虽然身体略有不适。但是拦住秦铮兄还是没问题的。”谢云澜看着他。
“你看来当真要与我作对?”秦铮脸色幽幽暗暗。
“我没有要与秦铮兄作对的意思。只是,芳华想不想见你,由她说了算。她因好奇四皇子,你误会她,将她仍在胭脂楼,我去接她时她极其委屈。如今好不容易开心了些。我不希望她因你再委屈。若是她此时想见你,我自然不拦着,若是不想见,也请秦铮兄尊重你的未婚妻。”谢云澜语气寻常,声音不高,却是隐隐有不退让之意。
秦铮板着脸,拂袖立在一旁,“那好,爷就等着!看她见不见我。”
“东跨院距离西跨院有些距离,秦铮兄暂且回屋坐吧!”谢云澜让开身子,做了个请字。
秦铮瞥了谢云澜一眼,“若不是我趁机私闯进来,云澜兄连这院子的泥土大约都不会让我沾到。如今客气就不必了。”
谢云澜笑笑,不置可否,既然他要站着等着,他也不再说话,陪在一旁。
大约两盏茶后,凤梨和玉灼二人回到了东跨院。
凤梨恭敬地对谢云澜禀告,“回公子,芳华小姐身体不适,说不想见铮二公子。让您请他离开。”
玉灼小脸有些垮地看着秦铮,低声道,“表哥,芳华姐姐似乎确实身体不适。”
秦铮一言不发,目光看向西跨院,脸色阴晴难测。
“我已经说了她身体不适,秦铮兄,今日你气色也是不好,心态不平和,你们不见面也可以都冷静一番,再好不过。”谢云澜看向秦铮,轻轻一摆手,“我送秦铮兄出府。”
“云澜兄,从来没有人将爷赶出府门,你是第一个!今日我记住了。”秦铮一甩袖子,丢下一句话,扭头往外走,语气沉沉,“不必送了!”
谢云澜闻言本来要送的脚步停住,当真不送了,只道,“秦铮兄慢走!”
秦铮冷冷哼了一声,转眼出了东跨院,向府外走去。
玉灼、飞雁立即跟在秦铮身后。
谢云澜看了风梨一眼,风梨跟着出门送客。
不多时,一行人便走得没了踪影。
谢云澜在人都走后,忽然转过身,一手扶住门框,极力地压制什么,过了好半响,还是没压下,低头吐出了一口血。
赵柯从里屋走出来,伸手扶住谢云澜,焦急地道,“公子,您怎么办?”
谢云澜掏出娟帕,抹抹唇角上的血迹,对他无力地摇摇头。
赵柯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谢云澜愈发白透的脸,面露忧心,“本来您去请芳华小姐来府里住,属下就觉得不是太好。如今您压制好转了三年的病却又前功尽弃了。这样下去怎么行?铮二公子既然来接人,您让她离开也就是了。”
谢云澜闭了闭眼睛,摆摆手,止住赵柯的话,对他道,“你将这一处血收拾了。”话落,他转身进了屋,脚步有些虚踉。
赵柯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娟帕,弯身将地面上的血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