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的面色寒了寒,腰间的宝剑因他的寒气,发出细微的鸣吟。
“他叫玉月落!”秦钰温声道。
“姓玉?”月娘敏感地扬起眉。
秦钰笑着颔首。
月娘上上下下又打量了月落一眼,忽然笑了一声,“即便他姓玉,我也是一样的话。”话落,她转身上了车。
春花、秋月也随后上了车。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此地。
秦钰站在雨中,目送着马车缓缓离开,雨下得大了,山路泥泞,不太好走。但是车夫显然是个熟于驾车的好手。知道那一辆马车走远,只剩下一小点儿,他才收回视线,脸色莫名。
月落蹙眉,还因为月娘的话心中不舒服,“主子,你为何告诉她我姓玉?”
秦钰回头看了月落一眼,对他笑笑,声音温淡,“因为她也姓玉,她叫玉月娘!”
月落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钰。
“没错,她是你自小失散的姐姐。”秦钰忽然微笑了起来,“世间之事,讲究缘法,看来的确如是。”
月落一张脸忽然变幻不明,若不是忠勇侯府小姐出手,他刚刚差点儿杀了她!
“她真是不欠人情,将初迟送还了。”秦钰叹了口气,“可是七星,我却不能立即还给她。”顿了顿,他道,“我们也回去吧!”
月落点点头。
那黑衣人一直站在一旁,以为自己听错了,此时见秦钰也要离开了,连忙走上前,“四皇子,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有你这样的属下,也是难得。”秦钰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你行事虽然脑子不太好用,但是办法却是不得不说能够歪打正着。”顿了顿,他道,“你刚才没听错,稍后去胭脂楼接人吧!”
那黑衣人一喜,“多谢四皇子!”他还是明白谢芳华是看在秦钰的面子上将初迟送回的,对于秦钰不怪罪他的威胁有些不好意思。
秦钰不客气地承了他的谢,同时道,“你将秦倾等五人送回原处吧!你总不至于真想要平阳县守将此事禀告回京,京中真下来人查你们的事儿。届时,你们也是麻烦。”
“是!我们这就将人送回去!”黑衣人连忙应声。
秦钰不再多言,向庙宇后面的马车走去。
月落跟在秦钰身后。
不多时,秦钰上了马车,帘幕落下片刻后,忽然又掀起车帘,对月落递出两根红布条道,“去,将这两根红布条栓去那棵槐树上。”
月落一怔,接过红布条,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怪异,他看着秦钰,几乎不会说话了,“您……您这是……”
秦钰面色如常,目光望向月老庙和它旁边的那颗槐树,声音温润,“我就想看看这月老庙能不能给我牵成红线。这神槐长了千年,缔结了多少姻缘,如今到我这灵不灵?”
月落无言地看着秦钰,心中卷起巨大的涛浪,挣扎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主子,您明明知道她和……”到底没说出那个名字,“你如今又何必?天下好女子又不是只有她一人?况且她哪里好了?属下真看不出来。她根本就是心狠手辣,毫无半点儿女子柔情!”
秦钰收回视线,笑着看了月落一眼,“你只知道她毫不手软地下手给了我一刀,伤了我,的确心狠手辣。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她毫无半点儿女子的柔情?”
“就算她有柔情,但她……她……”月落实在不想提醒他秦铮已经是她的未婚夫之事,况且,也不用他提醒,主子心里明明就跟明镜一般。
“月落,我知道她的时候,并不是一朝一夕。”秦钰脸色忽然晦暗了一瞬,低声道,“并不比秦铮的时间短。只不过……造化弄人而已。”话落,他摆摆手,不欲多说,“你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月落见秦钰心意坚定,他无奈,只能照着他所说,飞身上了神槐。
“将它们栓在最顶端!”秦钰温声吩咐。
月落本来想随意栓了就算了,回头见主子神色端凝,他也收起了随意的心思,点点头,又上了一个枝干,将红条拴在了最顶端,且紧紧地系住,并系了两遭,任风吹雨淋都刮不掉。
须臾,他飞身落下,回到车前。
秦钰一直看着他系,对他满意地看了一眼。
月落上了车,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月老庙。
谢芳华并不知道在她走后秦钰有这样一番举动,马车载着她和月娘、春花、秋月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