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让你喝个够,但是我发现你的话太多了,难道让你喝醉了跑去皇叔那里满口胡言?”秦铮轻叱一声,“趁着他还没派人找来,你赶紧滚去吧!”话落,补充道,“记得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给我闭紧了嘴巴!”
“也罢!反正我要住去你的落梅居,讨酒喝的时日长着呢!”崔意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再不逗留,离开了梨花轩。
谢芳华看着崔意芝离开,想着这个清河崔氏的二公子见到皇上后,皇后会如何安置。
清河崔氏是世家大族之首,清河崔氏的二公子的母族又是吕氏,皇上的母族也是吕氏。这等与皇权牵扯甚深的人物,用得好便是一把伤别人的利剑,用不好便是一把伤自己的利剑。
不知道谢云继都与他说了什么,到底是怎么说的。
而秦铮对崔意芝又打着怎样的主意?她至今竟有些看不透了!
“看什么呢?他有爷好看吗?过来!”秦铮一把拽过谢芳华,见她转回头又要瞪眼,对她指了指对面的棋盘,“你看看他的棋,是不是死棋?这样一盘棋,你有本事救活吗?”
谢芳华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到了棋盘上,慢慢地坐到了崔意芝刚才坐的位置上看棋盘。
崔意芝的白子被秦铮的黑子围困,水泄不通,这样的一盘棋和那日秦铮逼迫她下的那一盘棋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但也有不同之处。
那就是,那日的棋是一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而这一盘棋的确是一局死棋!
崔意芝的棋路从棋风上看,不像是钻牛角尖之人,可是偏偏每步走的都是死角,生生将自己困在了死门。
而秦铮的棋路和那日与她下的棋路棋风也大为不同,而是剑走偏锋,似乎意在要的不是死局,而是大开大合之局,且还能困死人。
“怎样?可有办法救活他?”秦铮勾唇笑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脸色沉静地摇摇头,“不能!”
“如今你可是认输了?”秦铮挑眉。
谢芳华嗔他,“这一局棋又不是我下的,凭什么是我认输?刚刚崔意芝不是已经认输了吗?”
“可是崔意芝……他不是你看重的吗?”秦铮悠然地道,“他输难道不是你输?”
谢芳华心思一动,她是谢芳华她才看重崔意芝,她不是谢芳华又为何要看重崔意芝?她忽然笑了笑,一手挥散了棋盘,将酒盏端起,轻轻抿了一口,不看秦铮,盯着酒盏中被梅花染成微红的酒液道,“我看重的人多了,难道谁输都是我输吗?”
秦铮眨眨眼睛,“你若是看重的人是爷,那么便不会输了!”
谢芳华忽然笑了,“爷,您地位太尊贵了,奴婢不敢看重您!怕死无葬身之地。”
秦铮脸蓦地沉了下来,恼怒地搬过酒坛,对她道,“就给你一杯,这些酒再不给你喝了。爷对你的好你从来不屑一顾,不敢看重,你可真有出息!好酒喂了你肚子,还不如去喂落梅居的那两只小东西。”话落,他抱着酒坛转身出了梨花轩。
没招呼谢芳华跟着一起走,他脚步踩着地面重重的,显然分外气恼。
谢芳华看着秦铮拎着酒坛远去,少年风姿秀逸,清俊张扬,衣袂如风,多少洒意风流尽在他身上,她眸光深了深,收回视线,握着酒盏,看着酒盏中的酒,许久不动。
清风吹来,梨花轩有着挥不去的酒香梅香。
半个时辰后,林七匆匆跑来梨花轩,看到谢芳华懒洋洋地坐在古木桌前支着额头晒太阳,他“哎呦”了一声,说道,“姑奶奶,您怎么还在这里,快回咱们落梅居吧!您再不回去,白青和紫夜就快被二公子给玩死了。”
“他怎么了?在做什么?”谢芳华看向林七。
“二公子不知道怎么了,独自一人提了一坛酒回了落梅居,抓住白青和紫夜就往那两个小东西的肚子里灌酒,如今将那两个小东西都给灌吐了,他还不依不饶。小的实在看不过去了,大着胆子过来找你了。”林七苦着脸道。
“他可真是……”谢芳华站起身,有些恼怒,拿畜生发什么脾气?有本事他灌自己啊!
“快走吧!再晚点儿,我怕那两个小东西真会被他灌死了。”林七着急地道。
谢芳华点点头,出了梨花轩。
二人一前一后穿着小路往落梅居走,在一处岔路口,看到一群人正向落梅居方向而去,当前一人虽然没穿明黄龙袍,但那周身的气势也让谢芳华一眼就认出是那高坐在龙庭上的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