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老爷看着崔意芝,眼眶有些发红,用袖子抹抹眼睛,感慨道,“当初言儿离家,被你小姑姑带去了英亲王府,一转眼都这些年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我这些年来,一直愧对言儿。不曾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想用这份家业来弥补,但是你娘……哎,如今你弟弟的血毒解了。你能这么想,爹最欣慰不过。不错,你们都是我的儿子,舍了哪一个,为父都会痛不欲生。”
崔意芝看着崔二老爷,抿唇点点头。
“君子要做到言而有信。爹只告诉你,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将听言,也就是你大哥,当做聘礼送给了忠勇侯府的小姐谢芳华。我为了你弟弟,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便只能追去了忠勇侯府,见到了谢世子。”崔二老爷背转过身子,言简意赅,有所保留地道,“爹只能告诉你这些。”
崔意芝点点头,“您能告诉儿子这些已经足够了!爹您放心吧!大哥若是觉得待在京城铮二公子的身边比回清河好,想悠闲一辈子,那么儿子也不强求他。若是他不想,就按照儿子刚刚说的,这崔家二房产业是他的。至于他不回来这段时间,儿子就顶替您,守好咱们的家。”
崔二老爷点点头,有点儿老怀感慰。
“这些日子您未曾好好休息,您回去去休息吧!弟弟这里有我在呢。”崔意芝道。
崔二老爷回头看了躺在c黄上的崔意端一眼,放心地出了这所小院。
崔意芝站在窗前目送崔二老爷离开,直到他的身影走得没了踪影,他才收回视线,轻声喊,“来人!”
“公子!”一人应声出现在窗外。
“昨日我吩咐你的事情,可曾查探明白了?”崔意芝询问。
“二公子恕罪,属下们能力有限,来人武功太高,而且离开时是走的老爷书房的密道,您知道,那条密道有无数出口。可以是城内,也可以是城外。而且一直以来,老爷一直封锁着那条密道,属下们没有机关破解之法,虽然府邸内外以及城内城外都布置了人手。但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想来那两个人早已经离开了。”那人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若是轻易地能被你们察觉,也就当不得是高人了。”崔意芝摆摆手。
那人缓缓地站起身。
“将布置的人都撤回来,暗中去查探一下京城这两日都来往了什么人?回来告诉我。”崔意芝沉思片刻,再度吩咐。
“是!”那人垂首应声,见崔意芝不再吩咐,退了下去。
崔意芝在窗前站了许久,看着夜幕一点点儿将白天的光明盖去,他低低呢喃,“忠勇侯府果然不可小视……”
不多时,崔二老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进屋后看了一眼依然昏睡的夫人,叹了口气,宽衣睡下了。
孙太医在崔府客房内,虽然累卷不堪,但是却无睡意,他行医多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血毒是何人给解的?怎么给解的?竟然给解了?对医术钻研几乎入魔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解毒的人是谁。
夜色渐渐浓重,整个崔府也陷入浓郁的夜色中。
谢芳华和李沐清其实并没有如崔意芝的府卫禀告的一般料想早已经离开,其实一直待在书房的密道下。自然将秦浩和秦倾来到书房以及离开的一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漆黑的密道里,听到秦浩的话时,谢芳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沐清虽然看不见谢芳华的脸色和神情,但是从她气息判断,感觉出她是在笑。
书房归于平静,人都离开时,谢芳华也转身离开,沿着密道向外走去。
李沐清跟在谢芳华身后,凭借他习武之人的耳目敏感,感觉谢芳华脚步隐隐发虚,气息也比寻常浊重。往日里,他几次遇到谢芳华时,在她身边不远不近的距离都感觉不到她任何气息变化,但是这时却将她的气息变化感觉得异常清晰,他不由蹙眉,低声问,“你受伤了?”
“不碍事!”谢芳华摇头。
李沐清抿了抿唇,快走一步,伸手拽住她的袖子,“我背你。”
谢芳华脚步顿住,回转头,笑了笑,“李公子,不至于给人治个病我就连路也走不了的地步。谢谢你的好心,不用。”
“你给人治的不是普通的病,是血毒。就算我没亲眼见到,但也是救人一命,你自伤一半的命。”李沐清看着她,黑暗里,似乎她的眸子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坚决地道,“我背你。”
谢芳华站着不动。
“你放心,我不是要对你如何,只是这崔府的密道看起来甚是复杂,我们怕是要在这里走很久才能走出去。你受伤了就是受伤了,况且一日没进食,怎么能强撑着?”李沐清弯下身,对她从后背伸出手,“这里没有人,也不会污了你的闺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