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班子在四日前就被我定下了,子归兄,你可不够意思,竟然来城门跟我抢人。”秦铮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伴随着一阵响亮的马蹄声。
小凤祥的马车正在前面,谢芳华猛地抬头,便看到了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正是秦铮。他身后带着一队护卫。心下顿时一沉,再好的定力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她得有多倒霉?才能每每遇上他?还如此阴魂不散?
她怎么没听谁说过秦铮四日前就定下了钱家班子了?
谢墨含也是一怔,猛地回头看向骑马而来的秦铮。
钱家班子的班主也是微愕,这位峥二公子他几日前在平阳县守府邸是见过,可是他当时并没有说定下啊?如今这是话从何来?
秦铮来到近前,甩开马缰绳,轻轻一纵,跳下了马。
“秦铮兄,你刚刚所言是何意?”谢墨含稳住心神,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秦铮微微一笑,扫了一眼面前百十号人的戏班子,拍拍谢墨含的肩膀,“我刚刚的话说得很清楚。四日前在平阳县守府邸,我已经定下了这钱家班子。我娘因为我要去漠北,如今还生我的气,我回来之后她一句话都没和我说。为了哄她,子归兄,你可不能不厚道硬夺了我的孝顺之法。”
谢墨含蹙眉,“可是我家那几位奶奶伯母婶娘极想听这个戏班子的戏。”
“你那些都是旁支族亲,求到你面前,你心意尽到了,晚几日,她们也不敢怪你。毕竟你是世子嘛。”秦铮不以为意,扬了扬眉道,“再说,她们若问起,你就说我先定了,她们还敢来和我抢戏班子不成?若是她们胆子大,闹到英亲王府去,我也就依了她们。”
谢墨含一时哑口无言,旁支族亲的人自然不敢闹到英亲王府去。
“来人,将钱班主和钱家班子请去英亲王府。”秦铮对身后一摆手。
今日跟随秦铮出来的都是英亲王府的护卫,有几十号人,闻言立即围住了钱家班子。
钱班主一看这阵势,吓了个够呛,他自认没得罪秦铮,否则还以为犯了事,自然不敢推脱,也不敢出言反驳秦铮的话,到了这会儿,秦铮就算早先没请他,也只能当做是请了。
英亲王府的护卫很快便护着钱家班子离开了城门,向英亲王府而去。
谢墨含隐在袖子里的手指用力地捏了捏,才使得面色平静,对秦铮笑道,“若是早知道秦铮兄先一步请了钱家班子,我也不必来城门受这半日冷风了。”
秦铮洒脱地一笑,上前勾住他的肩,“子归兄两个多月未曾出府了,趁机散散心难道不好?我见你气色比以前大好了,可是寻到了什么良方?”
谢墨含笑笑,“是舅舅和年货一起捎来的一个方子,确实管用些。”
“原来如此!”秦铮恍然,哥俩好地道,“今日天气极好,我也心情好,你气色也好。不如我们喊了燕亭,李沐清,一起去宴府楼喝酒。”话落,补充道,“好久没找你喝酒了,你可不能不给面子拒绝。今日小弟对不住你,拦了钱家班子,以酒赔罪!”
谢墨含看着他,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只能依了他。
秦铮不骑马了,跟着谢墨含挤着上了他的车。侍书暗暗叹息一声,赶着车去了宴府楼。
英亲王府的护卫护着钱家班子往英亲王府走,一路上相当惹人注目。
谢芳华低着头坐在车前,心里的气血一波波地往头上涌。若是进了英亲王府,高门高院,护卫森严,可不是能够让人轻易溜出去的,可是如今离开的话,这几十号护卫眉眼盯着,她是断然没法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如隐形人一般地失踪的。
只能进了英亲王府再想办法了。
谢芳华忍不住揉眉心。秦铮上辈子和她无冤无仇,这辈子怎么跟阴魂似的?她想不明白,她重生一回,命相哪里和他犯冲了?怎么就躲不开他了?
谢芳华一路也没想明白。
钱家班子来到英亲王府,英亲王府的大管家迎了出来。钱家班子的人下了马车,逐一排查。将人员牲畜全部排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英亲王府的大管家将钱家班子请进了府里。
戏班子被视为高门大院里打发时间的娱乐,虽然受到各府礼遇,但也是身份下等。自然不可能得到上等贵客般的对待。所以,落脚之处被安排在了英亲王府西北角的两所偏院。
远离王府前后主院,虽得王府监控,但只要不出院落,还是很自由的。
小凤祥与以前一样,依然自己独居了一个小院,谢芳华依然住在他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