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闻言道,“你收藏了多少奇珍异糙都被铮表哥给搬走了?”
“一间地库。”郑孝扬道,“论斤算的话,怎么也有个千儿八百斤。”
金燕欷歔,“芳华的伤这般严重吗?”
郑孝扬见她紧张,便道,“也不太严重,但是谁嫌弃好药多?搬走了慢慢吃。”
金燕怀疑地看着他,“是不是有性命危险?”
“如今没有,以后说不准。”郑孝扬想了想道,“不过,他们两个都是命大的人,本事着呢,阎王爷怕是都不敢收的。死不了,会回京的,放心吧。”
金燕闻言松了一口气,“铮表哥拿了你那么多好药,这才不追究荥阳郑氏通敌卖国了吗?”
郑孝扬眨眨眼睛,“你知道?”
金燕看着他,在心里揣摩了一下,还是实诚说道,“知道一点儿,荥阳郑氏这些年,背后的所作所为,有些可恨。”
郑孝扬笑着看了她一眼,忽然凑近她道,“你当初答应嫁给我,是不是也打的这个打算。”
金燕纠正道,“我当初是打算嫁给你哥哥,有此打算,不是对你。”
郑孝扬眼皮翻了翻,轻柔地拍拍她的脸,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道,“我觉得,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金燕看着他,“什么事情?”
郑孝扬道,“荥阳郑氏这么多年,是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呢,虽然是荥阳郑氏的子孙,但天生反骨,不太支持荥阳郑氏这么做,于是,进了京城后,便找了秦铮,协助他联手,将自己的家族给毁了。也就是成了如今这样倾覆一旦的荥阳郑氏了。”
金燕虽然隐约猜到,但到底也只是猜,如今听他亲口说,还是讶异了一下,对他问,“寻常人,都是护着家族,你这是为何?”
“小爷我不是寻常人啊。”郑孝扬道。
“说正经的。”金燕看着他。
郑孝扬散漫地笑了一下,语气却认真,“我想要我的家族,光明正大地立在这个世上,如忠勇侯府,英亲王府一样。而不是汲汲营营,背后做些肮脏龌龊事儿,通敌卖国,千载骂名。”
金燕听罢,着实被他的想法震了一下,半响没言声。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郑孝扬是这样的想法。
初见他,邋遢得不成样子,当初郑孝纯一心替弟弟顶罪,在那般情况下,她与其说被迫选了郑孝扬,到不如说只有那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并不是真的扒了他的表皮慧眼看中他内在,才要嫁给他。
后来,在青楼,接触之下,发现他深不可测,到是个人物,她也觉得,自己想为钰表哥做些什么,选了他也不错。
但是如今,一切和她当初的所思所想所打算相差甚远,几乎没用她做什么,荥阳郑氏的一切问题就已经被铮表哥和他一起解决了。
她如今和他,婚约定下,母亲也不反对了,以后,就是未婚夫妻了。
比起曾经,喜欢钰表哥,不得他喜欢,她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中,如今,她和郑孝扬相处至今,虽然短短几面,但是纠葛甚深,每一步,她都走得清醒至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将来她也许不会爱上他,但至少不会反感厌恶他。
他看着混账,心底却是光明磊落。
有这样的丈夫,她金燕这一辈子,当该知足。
这样想罢,她对郑孝扬道,“你值得人敬佩。”
郑孝扬顿时高高地挑起眉梢,“哦?”
金燕看着他道,“男儿大丈夫,头顶天,脚立地,行得正,才坐得端。荥阳郑氏有你这样的子孙,是万幸。有朝一日,任谁谈起,都该敬佩你。”
郑孝扬看着她,道,“别人敬佩不敬佩我,小爷倒不在乎,你呢?你敬佩我吗?”
金燕点头,“我自然敬佩你。”
郑孝扬顿时笑开,又轻柔地拍拍她的脸,“我会好好待你的。”
金燕脸一红,打开他的手,“少动手动脚的。”
郑孝扬见她红脸,这次是羞红,而不是气红,心中立即畅快了不少。
他到没想到,他的姻缘是和她这个京城有名的郡主系在一块,不过,如今感觉也不错。
一个时辰后,大长公主准备好晚膳,郑孝扬便理所当然地留在大长公主府用了晚膳。
天黑十分,才从大长公主府出来,回了右相府。
李沐清这一日,处理了很多事情,天黑十分,才闲下来。
郑孝扬回来,见到他后,吓了一跳,立即问,“按时吃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