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走了一段路后,谢芳华才想起来他早先说的话,他要去漠北?去漠北做什么?疑惑地转头瞅他,“峥二公子,去漠北可不是说着玩的。”
“你以为爷跟你说着玩?”秦铮拿眼睛斜她。
“漠北遥远,路途极不好走,最快也要走上一个半月才能到。还是别遇上大雪封山的情况下。”谢芳华猜测这个公子哥的目的,难道是皇帝有任务派给他?
“你一个人能从漠北来京城,爷就去不得漠北了?你放心,爷没有忠勇侯府子归兄那么弱,不是害怕吃苦的人。”秦铮骑在马上,悠悠哉哉。
谢芳华无语,暗暗想着该怎么摆脱他,她可不回漠北去,而且就算她和王银交换,也要之前先处理了他。否则这样的一个人,真正的王银可应付不了他。
正想着,忽然一个包裹对她扔来,砸到了她的头上。
谢芳华皱眉,抬头看向包裹来源处。
秦铮松了松肩骨,对她道,“包裹里装的是我的衣服和盘缠,你给我收着,这一路爷的吃穿住用行都包给你了。”
谢芳华脸色凝了凝,忍着气道,“峥二公子,小人生活在军营,做不来侍候人的活。”
“做不来就学,难道皇上若是下令要你照顾我,你也对皇上推脱说不行?”秦铮冷哼。
“皇上可没下旨让我照顾您。”谢芳华拿开包裹,扔在一旁。
“我既然出京去漠北,就是向皇叔请了旨意的,皇叔知道我要与你一同上路。这路上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难逃干系。”秦铮慢悠悠地道,“所以,为了你的身家性命,你还是将我照顾妥当为好。”
谢芳华听说他向皇帝请了旨意,这么说不能杀了他或者让他出意外了。
“我若是出了意外,毕竟是与你一起的,你也要有意外。否则,我出了意外,而你好好的话,那么武卫将军府和忠勇侯府可就因你而有麻烦了。”秦铮似乎在与他闲话家常。
谢芳华垂下头,脸色阴了阴。这么说难道她要让王银死了才能摆脱他?
其实也不是不行!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真希望我出意外?”秦铮忽然问。
谢芳华抬起头,笑了笑,黑里透红的脸分外平静,“峥二公子可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小人还是很惜命的。”
“那就好。”秦铮盯着她看了一眼,点点头。
一车一马并排着走在官道上,路面上的积雪早已经化了,今日天气分外晴朗,两旁的树上有麻雀唧唧咋咋地叫得欢快。
谢芳华专心赶着车,秦铮颇有兴致地看着官道两旁的枯枝麻雀。
响午时分,二人来到五十里地外的一个小城。谢芳华本来想买两个馒头继续赶路,奈何秦铮公子对馒头嗤之以鼻,非上好的酒楼看不上眼,于是,谢芳华只能跟着他进了酒楼。
秦铮一身贵气打扮,谢芳华跟在他身后,地地道道的像他的小厮。
掌柜的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峥二公子,您今日儿怎么来了这里?”
“爷要出远门,路过这里。捡上好的席面来一桌。”秦铮径自往二楼雅间走。
掌柜的点头哈腰,连忙匆匆跑下去吩咐了。
谢芳华打量了这家酒楼一眼,想着秦铮恶人的名声传出五十里地外也不奇怪,毕竟这里距离京城很近。皇家猎场就在这里的北山。
进了二楼雅间,秦铮不止要了一大桌席面,还额外点了唱曲的,又要了两壶酒,纨绔贵公子的排场摆得十足。
谢芳华虽然对他的行为不屑为伍,但是也不排斥好吃好喝,跟着他一起享受了一番。
唱曲的姑娘声音婉转如莺啼,缠绵悱恻。容貌也是极好,又娇又媚。
吃饱喝足后,秦铮大手一挥,慷慨地道,“打赏十两银子!”
谢芳华瞅了他一眼,坐着没动。
“爷的话你没听到吗?”秦铮看她。
谢芳华心平气和地道,“爷,您包裹里的银票我查了,只有五千两。这一顿饭就吃了百两银子,再加上酒水和打赏,又去了五十两。总共一百五十两。一日三顿饭,若都是这样花的话,一日就要四百五十两,住店五十两,一日就要五百两,您的银票只够您这样花十日。十日之后,您要喝西北风吗?”
秦铮愣了愣,半响后,忽然笑了,“你若是女子可就好了,一定会管家理账。”话落,他摆摆手,高兴地道,“好吧,以后我不做主张了,你说如何吃就如何吃,你说如何睡就如何睡。一切由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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