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茶后,所有的卷宗全部烧毁,只余下满室的糙灰味和一盆的灰烬。
谢芳华站起身,对明夫人道,“六婶母,许大夫的尸体,我决定让皇上挂去城门示众。”
明夫人一惊,看着谢芳华,“这样的话,背后的人一定会大怒,也许会疯狂出手。”
谢芳华道,“就是让背后之人疯狂出手,只有他们出手,我们就除之后快。”顿了顿,她道,“这里是南秦京城,是世代秦氏皇朝盘踞的地盘,也是谢氏盘踞的地盘,难道还怕了区区背后扎根的北齐暗桩和背后算计之人?就算他们再厉害?能在重重围困下,做什么?”
明夫人点头,“芳华,你要小心身体,我到不担心背后之人出手,只是担心再伤了你。”
“六婶母放心吧。”谢芳华看向秦钰,“秦铮离开京城,铲除的是京城外遍布各州郡县的暗桩,刻意避开了京城没惊动。我们先把南秦京城守死了,防死了,来个全盘彻查。先铲除京城内的暗桩。”
秦钰点头,“好。”
“西山大营三十万兵马,全调出来,将整个皇城围住。”谢芳华想了想道,“既然我们要出手,就要除个干净,杀个彻底,铲个不留余地。就先将南秦京城的水搅起来,我安排谢氏暗探,你安排月落带着隐卫,一个为引,一个助杀,来个瓮中捉鳖。看看能抓几条鱼,现在立刻动手,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好。”秦钰颔首。
谢芳华走出暗室,拿出玉萧,放在唇边,吹了一支曲子。
她曲音落,有十八人从暗中现身,齐齐见礼,“拜见小姐。”
谢芳华点点头,看向秦钰。
秦钰捻了个响指,轻喊,“月落。”
“皇上。”月落应声而出。
“这是虎符,你去调西山大营的三十万兵马,围住皇城。”秦钰将虎符扔给月落,“调完兵马后,你带着所有隐卫,尾随这十八人出府,他们引出背后之人,你们予以保护,凡是有暗中出手之人,必杀。”
“是。”月落看向那十八人,只见人人面上罩着面纱,他点了点头,“皇上放心,属下定不遗余力,护他们周全,若是有人出手,定合力击杀,不予放过。”
秦钰点头,摆摆手。
月落立即去了。
谢芳华看向那十八人,“倾所有谢氏隐卫,先除京城所有北齐暗桩。”顿了顿,道,“若遇到困难,放信号弹,我去应援你们。”
“是,小姐。”十八人齐齐垂首。
谢芳华摆摆手,“去吧。”
十八人齐齐退了下去。
谢芳华转头看向明夫人,“六婶母,为了使得谢氏六房安全无虞,一万御林军先在府外护着你们。待将京城脏污肃清了,再扯掉御林军吧,你们委屈了,用不了几日。”
“这有什么委屈?这是对谢氏六房的保护,我阖府上下,都该谢皇上安排御林军来相护。”明夫人道。
谢芳华点点头,对秦钰道,“将许大夫挂去城门,我们去城楼上。”
秦钰颔首,吩咐小泉子,“将这个乱臣贼子挂去城门,张贴告示,北齐暗人,迫害谢氏六房明夫人和小王妃,其罪当诛,示众三日,扔去乱葬岗。”
“是。”小泉子立即招手,有人来拖了许大夫向外走去。
秦钰看向谢芳华,谢芳华对他点头,二人一起抬步出了谢氏六房。
二人出了府,向城楼而去。
谢伊待二人身影离开后,小声对明夫人说,“娘,我觉得芳华姐姐和皇上好般配啊。”
明夫人一怔,训斥道,“不准胡说。”
谢伊吐吐舌头,“我知道铮小王爷与芳华姐姐更般配啦。我看着皇上和芳华姐姐这样冷静,几句言谈,就使得南秦京城翻云覆雨,就是觉得,我怕是一生,也追不上芳华姐姐的本事。也企及不到让皇上回头看我的地步。”
“既然知道,你就干脆放弃。”明夫人道,“你是女儿家,年纪小,就算赏花会上大放阙词,也没有人真正去揪着你不放,说你言而无信,你还是能找个真心待你之人。”
谢伊摇摇头,“娘,即便如此,我已经说了,也要一直等着,即便等不到,这一生,我能和芳华姐姐一样,有朝一日,肩上能挑起谢氏,我也不枉此生。”
明夫人看着谢伊,已经说了多少遍,她执意不改,她这个当娘的也无可奈何。她险些被许大夫害了这条命,如今想来才有些后怕,人生短短几十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沉船了。既然她女儿已经长大了,要执意走她想走的路,也就由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