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酒楼内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
谢芳华回头看了一眼,示意侍画上前说话。
侍画连忙走上前,对掌柜的说,“可否有房间,我家小姐在这里休息半日,午后便离开。”
掌柜的打量谢芳华几眼,连忙笑着说,“有房间,几位姑娘请随我上楼。”
来到二楼一处雅间,掌柜的打开房门,只见里面十分宽敞,装饰雅致,器具所用都十分干净整洁。
谢芳华走了进去。
侍画先给谢芳华要了一桶水,又点了些饭菜,掌柜的连忙下去吩咐人准备了。
不多时,有人抬了一桶水进来。
谢芳华去屏风后沐浴,连夜走山路,染了一身寒气,被热水包裹,冲淡了些寒意。
半个时辰,她从木桶出来,饭菜也恰巧端进了房间。
用过饭菜,谢芳华对侍画、侍墨等人道,“再要一间房间,都一起歇着。午后赶路,今日一定要到临安城。”
八人点点头。
谢芳华躺在c黄上,虽然疲惫至极,却没什么困意,闭上眼睛,静静地躺着。
窗外正是临街,关于圣旨休书的谈论透过窗子飘进耳里。
有人说,这样的圣旨休书既然下了,那么,铮小王爷和芳华小姐自此真的再无干系了吧?
有人说,那是自然的,肯定再没关系了!
有人说,据说当初为了娶芳华小姐,铮小王爷据理力争,受了好一番辛苦,如今才大婚没几日,皇上就下了休书圣旨,铮小王爷同意吗?
有人说,铮小王爷不同意能怎么办?那可是皇上啊,难道铮小王爷反了皇上不成?
有人立即捂住那人的嘴,警告,嘘,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
一时间,人群的声音小了些。
不多时,又压制不住,继续肆意地谈论起来。
隐隐间,指责皇帝者居多,百姓们茶余饭后,大多爱看戏,这样的事情就跟戏本子上演的棒打鸳鸯一般。自古,男子休妻后,不耽误嫁娶,女子被休后,却不同,难得再寻到好人家嫁。所以,无论多少人在议论,言谈间,都为谢芳华抱不平,可惜这样出身在钟鸣鼎食之家谢氏的金尊玉贵的小姐,偏偏也躲不开被休的命运。
在这件事情里,她就是一个弱女子,议论声中,无数人唏嘘同情可惜。
谢芳华躺在c黄上,无声地笑了笑,似嘲似讽,过了片刻,反而定下了心,睡着了。
一觉睡到响午,用过午饭,谢芳华准备离开。
这时,那掌柜的走进来,对谢芳华恭敬地一礼,“芳华小姐,我家公子刚刚传了信来,请小人转告芳华小姐,让小姐在这里再休息半日,等等我家公子。”
谢芳华挑眉,“你家公子?”
“回芳华小姐,我家公子是右相府李公子,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那掌柜的立即道。
谢芳华闻言看着他,“原来这家酒楼是李沐清的,怪不得我觉得装饰依稀有些熟悉。”
那掌柜的立即拱手道,“我家公子昨日夜晚便追随您出了京,只不过在九环山受阻了,今日辰时才从九环山离开。我一早就得到讯息,说您若是到了这里,就请暂留一日。”
“你告诉他折返回去吧!”谢芳华摇摇头。
那掌柜的一愣,连忙道,“公子披星戴月,急急赶来,也是担心您。公子传信,请您万万等他一等。”
谢芳华叹了口气,“李沐清重诺,我心领了。只是如今天下都在谈论圣旨休书一事,为了他的声誉,暂且还是不要与我靠近的好,免得被殃及。”话落,她对掌柜的道,“你家公子是聪明人,你告诉他,折返回去吧!若是有需要,我自会请求他相助。”
掌柜的一愣,也考虑到自家公子声誉,“这……”
谢芳华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了,出了房门。
侍画、侍墨等八人立即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这家酒楼,出了城。
掌柜的在谢芳华走后,连忙飞鸽传书给李沐清。
一个时辰后,李沐清接到了飞鸽传书。他解掉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纸,看了一眼,笑了笑。
“公子?”一名亲近随从看着他。
“我若是怕被殃及,便不会追出京城了。”李沐清撕掉信纸,
。”李沐清撕掉信纸,一阵风吹来,信纸飘散了。他道,“继续赶路。”
众人都点点头。
谢芳华出了城,纵马继续向临安城方向而去,走出一百里后,前方来到一处山坳,四周林木浓密,糙木郁郁葱葱。中间一处土道,大雨过后,经过几日天气晴好太阳暴晒,土道极干,被车辕人马踩出的泥泞已经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