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不语。
“有什么可得意的!”秦铮扬起嘴角,冷冽地嘲弄,“伤人者自伤而已。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从中成全!没有你,有些事情,也许还成不了事儿。”
谢云澜眯起眼睛,忽然冷冷地警告,“你对芳华了解多少?你当真了解她?有些时候,别太自以为是了!小心你所认为的坚固壁垒,有一日树倒屋塌。”
“你什么意思?”秦铮也冷下脸。
“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谢云澜转过头,看向海棠苑,声音苍凉,“我放弃又如何?不放弃又如何?天下又不止我谢云澜一人?铮小王爷还是好自为之吧!别总是拿她对你的心而使劲地欺负她!你要知道,当心磨没了,她还剩什么?”
秦铮眸光忽然一缩,紧紧地盯住谢云澜。
谢云澜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海棠苑。
过了片刻,秦铮忽然沉沉地一笑,有些冷冽,有些轻浅,“多谢你这一番忠告!”话落,转身向外走去。
谢云澜回头,见秦铮已经走远,锦衣玉带,清冽轻狂。他无论是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还是英亲王府的铮小王爷,他还是秦铮,都是秦铮。
英亲王、英亲王妃、崔允等人都关注着海棠苑的动静,当听到谢芳华和秦铮又闹崩,海棠苑外的护卫围住了秦铮时,三人都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
“走,去看看!”崔允向外走去。
英亲王妃跟着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脚步,“崔大哥,算了,咱们别去了。总归是两个孩子的事情,我们跟着去掺和做什么。”
崔允有些意外,“你就不怕这一回铮小子受伤?”
“他受伤也是活该!”英亲王妃道,“若是华丫头对他出手,一定是他又做了什么,气到了她。上一次采纳之礼,她就没做什么,这一回忍不住的话,出出气也是应该。我们年纪大了,受不住他们再来一场了,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是你的儿子,既然你说不去,那就不去吧!”崔允又重新走回来坐下。
英亲王闻言觉得有理,也坐下身。
三人又等了片刻,有人来回话,“海棠苑并没有打起来,言宸公子去了,拽了铮小王爷去屋中谈话。”
三人闻言心下踏实下来。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天色彻底地黑了,秦铮才从内院走出来。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出了会客厅,迎向他,“今日天色晚了,你是回府去住?还是去西山大营?”
“去西山大营!”秦铮道。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对看一眼,点点头,也不多问,和崔允告辞。
崔允见秦铮面色不善,也懒得再多话,送三人出府门。
出了府门后,秦铮翻身上马,也不等英亲王和英亲王妃,纵马离开了忠勇侯府,向城门而去。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上了马车,在忠勇侯府门前停了一日的马车启程回府。
车内,英亲王感慨,“总算是太平地过了今日。”
英亲王妃叹了口气,“言宸公子能有什么事儿拉着臭小子谈的?他医术高绝,不会是给他看诊吧?什么诊用了一个时辰?”
英亲王一愣,“我到没想到这一层,你是说他病了?”
“不一定是病了,怕是受伤了!”英亲王妃抿起嘴,“这臭小子到底是我手把手拉扯大的儿子,这么多年,若论了解他,我这个当娘的自然当仁不让。纳征是大礼,他怎么可能不赶着时辰来?一定是被什么事情拖住来不了。两只梅花鹿而已,岂能难得住我儿子的本事?”
英亲王皱眉,“在这南秦京城,谁敢对他下手?”
英亲王妃冷笑,“王爷,您这话说的,您忘了九年前的事情了?我儿子被找回来时差点儿丢了命。那时候太后还活着,将他宠到了心尖子上,怎么样?不还是出了那件事儿。”
英亲王一噎,沉默了一下,“你是说因为铮儿承袭了爵位,浩儿对他动了手?”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秦浩还奈何不了我儿子,哪怕连他那个岳丈左相也算着。”英亲王妃冷哼,“今日纳征,莫不是秦钰那小子从中作梗?”
“四皇子如今是太子了!就算你是他大伯母,以后在储君面前,也要注意称呼。”英亲王揉揉额头,“他筹谋多年,如今皇上早早就交了权,就差退位了。不可小视。”
“我还怕了他不成?”英亲王妃不以为然。
英亲王叹了口气,“一朝天子一朝臣。两个孩子自小相互看不顺眼。但君到底是君,臣到底是臣。这将来他们……真能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