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长街尽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来,她住了口,转头看去,只见一人一马,疾奔而来,马上端坐的人正是秦铮。
她虽然满心怒意,但是这时候看到秦铮,还是露出了喜色,“这个混账,他终于来了!”
英亲王面色也霎时舒缓了下来。
崔允面色依然不太好看,但比早先阴沉之色还是稍好了些。
不多时,一人一马便来到了近前,众人才看清楚,马身两侧驮着两只活的小梅花鹿。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以鹿为礼,齐意诚挚。
“你这混账东西,哪里去了?怎么这时候才来?”英亲王妃立即对他质问,“你知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秦铮勒住马缰,看到门口的众人,翻身下马,一身风尘冷寒之气,“知道。”
“那你去干什么了?”英亲王妃瞪着他。
“狩猎了!”秦铮道。
“就为了捉两只活鹿?你的本事狩猎一整天?”英亲王妃不相信地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秦铮不欲多言,对站在一旁的侍书挥手,“将这两只鹿解下来,弄进府去。”
侍书连忙上前,又挥手招来两个小厮,与他一起解下两只活鹿。
火鹿解下马,秦铮转过身,又要翻身上马。
崔允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他,“你不打算进府?”
秦铮动作顿住,看向崔允,“今日天色晚了,我一身尘土,就……”
“等了你一日!你竟然连府都不进?”崔允大怒,“秦铮,你不要太过分!”
秦铮扬眉,“舅舅何出此言?我如何过分了?我人不是已经来了吗?”
“你过门而不入!对华儿还有没有点儿诚心!你以为你一日不来,如今送来两个鹿就完事儿了?”崔允死死地瞪着他,“老侯爷不说你什么,华儿那丫头不说什么,可是我却不能眼看着你如此欺负我的外甥女!”
秦铮忽然嗤笑,“我如何欺负她,她也是心甘情愿不是吗?舅舅,您年纪大了,却至今没有女人,不明白女人未必是要哄的。”
“你……”崔允眉头立起,似要被他彻底激怒。
英亲王妃眼见不好,上前一步,一把将秦铮拽开,“你既然来了,怎么能连府门都不进去?现在就给我进去,向老侯爷请罪,向华丫头赔不是!若是你就这么走了,以后传扬出去,她采纳之礼被你气病,纳征之礼又被你这么欺负,岂不是被人笑话!”
“你就不怕我这回进去,将她再气病?”秦铮懒懒地漫不经心地询问。
“你敢!”英亲王妃盯着他,“你知道不知道,若是你今日不来,我也没脸娶这个儿媳妇儿了。忠勇侯府已经如此委曲求全了。老侯爷什么也不说,不过是看着华丫头心里有你罢了。但是也容不得你这么三番两次地欺负。她
么三番两次地欺负。她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嫁你!”
秦铮静站着,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并没再接话。
“你为了什么我不管,但是要适可而止!别顾此失彼,到时候得不偿失,有你后悔的!”英亲王妃有压低声音,低斥了一句,“还不快进去!你今日若不进去,你崔舅舅一准不干。娘亲舅大。他若是强硬地做了主,老侯爷也不能说什么,华丫头也不会强行执拗他。有你受的!”
“照你这样说,我非进去不可了?”秦铮看着她。
英亲王妃点头,低声道,“你别忘了李沐清,还有个秦钰,昨日晚上来了忠勇侯府。”
秦铮又笑了一声,“她不愁嫁,我自然是知晓。但那又如何?”话落,他到底是没立即走,而是转身进了忠勇侯府的府门。
英亲王妃松了一口气。
崔允脸色稍霁,对着秦铮的背影警告道,“你这次进去,若是再将她气病,告诉你,这一桩亲事儿就没的说了,干脆毁了。被天下人嗤笑也比嫁给你强!”
秦铮脚步不停顿,没言声,向内院走去。
英亲王妃对崔允道,“崔大哥,你也别气,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表面上看着是他气华丫头,背地里的事儿我们又清楚多少。这以后啊,指不定谁拿捏谁呢。华丫头毕竟也不是个傻的,不但不傻,且还聪明。由得他欺负,自然也是有原因。若是过了她的底线,不用我们说,她估计就不干了。这个混账心里明白着呢,所以才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