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不停,侍画挑开帘幕,她走了进去。
燕岚见她来了,站起身。
谢芳华请她坐下,她和燕岚没什么交情,见她不开口,她便开门见山地询问,“侯夫人状态可好?”
燕岚点点头,“我娘昨日好睡了一夜,今日上午跟我说她不能下c黄走动,让我爹相看着备了礼,由我来谢你。”
她一句话说了她娘,说了她爹,说了她,三个人的谢意。也就是说永康侯府全体承了这个谢。
谢芳华笑笑,“谢礼我就不客气了!你可还有别的事儿?”
燕岚在刚刚便听听言说了,本来她身体不太舒适,不想见她了,但是听说她可能有事相求,才特意来见了。她本来还不好开口,但想想昨日再难看的脸面谢芳华也瞧去了,再遮掩在她面前也没意思了,既然她赏脸,她索性直接道,“你昨日嘱咐,让我娘好生养着,切忌大补,我和爹思来想去,不得章法,还想求你给一个药膳的方子,我们也好每日按照那个给她调节饮食。”
“这个不难!”谢芳华站起身,走到桌前。
侍画、侍墨立即走上前,一个铺纸,一个研墨。
谢芳华提笔就写。
燕岚微愣,没想到谢芳华如此痛快,她以为她总要再对她旁敲侧打一番,就像昨日等着她说了许多话,最后英亲王妃和谢墨含来了她才吐口。
不多时,谢芳华便写了一张纸,递给燕岚,“这是写了每日能吃的东西和分量,也写了避讳的不能吃的东西。也不用非按照这个来,大体走向别偏了,就没大碍。”
“谢谢!”燕岚接过,诚挚地道谢。
谢芳华摆摆手,送客,“若是没别的事情,你就回去照看侯夫人吧!”
燕岚还想说什么,见谢芳华送客的意思明显,点点头,但是走到门口,还是鼓起勇气低声问,“我比你小两个月,称你一声姐姐。芳华姐姐,我想问你,你可知道我哥哥的下落?”
谢芳华摇头,神色不改,“不知道!”
燕岚看着她,见她眸光坦然,她不再逗留,道别离开。
谢芳华见燕岚走了,没立即离开,而是在会客厅躺椅上半躺了下来。
侍画、侍墨见小姐没回去的意思,便守在会客厅门口。
大约过了两盏茶,福婶来了前院,见到侍画、侍墨,立即问,“二位姑娘,小姐可在里面?”
“回福婶,在呢。”二人让开门口。
福婶笑呵呵地走进里屋,见谢芳华窝在躺椅上,懒洋洋的,眉色淡淡,她笑意收了几分,小心地询问,“小姐,您身体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谢芳华坐起身,见福婶手里拿着一团布,看样子是有事儿找她,寻到了这里,她笑着问,“您有事儿找我?”
福婶又打量她几眼,见她真没事儿,就笑着上前,将手中的那一团布摊开,里面原来裹了各种各样的布条,大约有几十种。
谢芳华不解地看着她。
福婶低声道,“老侯爷今日与老奴说,世子将府中的庶务交给小姐您了,又与老奴说小姐不会等三年才大婚,定然会提前的,提前多久到不知。老奴就想着,小姐的嫁妆,可该准备了。”
谢芳华一怔。
“夫人撒手去得早,什么都没来得及给小姐准备。这府中除了您,女眷来说,也就老奴得老侯爷、世子、小姐看得起,舔着老脸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您要忙庶务,肯定是没时间自己准备嫁妆了。老奴就想着,讨小姐个话,现在就动手,提前帮您准备着。”福婶低声道。
谢芳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福婶,我自然是不拿你当外人,你是我娘的陪嫁,我娘去了,这么多年,得你照顾爷爷、哥哥、我,这忠勇侯府就是您的家了。可是,我和秦铮只是圣旨赐婚,什么礼还没过呢,连庚辰八字都不曾换呢,你就准备嫁妆,也太早了吧!”
“不早,怎么会早呢!”福婶摇摇头,“您知道左相府的卢小姐吧?皇后懿旨赐婚,然后英亲王带着那庶长子没多久就去过采纳之礼了,今日上午,老奴听一个采买的人从外面回来闲聊,说左相夫人找人掐算,似乎是选定了五月的好日子。您想想,皇后赐婚,到五月时,也才半年吧。人家若是早没准备嫁妆之事,这还不忙翻了天?可是据说左相府一直以来慢悠悠地不见个忙得晕头转向的样,就可以想想,早就准备妥当了。”
谢芳华恍然,原来福婶是听了外面的话,才起心要给她筹备拾掇嫁妆了。她有些奇怪,“采买的人哪里听来的风声?左相和秦浩去临汾镇了,若是要修临汾桥,最快的工期也要两个月,如今三月中旬了,怎么会是五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