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鸾点点头。
青鳞摇摇小脑袋,意思是这些不够,让她多写点儿。他的主子很生气,很可怜,从昏迷醒来听到她住进凤仪宫的消息气得又晕了过去。后来再醒来后就一言不发,那脸色冷得跟冰窖似的。谁都不敢靠近他三尺之内。后来还是蓝世子说了几句话,他终于好些了,但又听到醒来的锦瑟小主说她怀孕了,他当时那神情它形容不出,如今想起来都寒毛直立。
“就这些吧!他会懂的!”凤红鸾不用想也知道云锦怕是会掀了房,让树倒屋塌。
青鳞不依,用嘴啄凤红鸾的手背,又用爪子指了指砚台,示意她用笔墨。不多写一句话也行,但起码也要拿回去字啊!否则它真没办法交差。它带不回去有用的消息他怕会被他主子炖了。
凤红鸾放下杯子,无奈地摊摊手。桌上只有没墨的砚台,纸笔都无。让她写什么?从进来住了这么些天,除了这个砚台,她再没看到过与文房四宝有关的东西。书没有,纸笔更没有。她是高贵的囚犯,不是贵客!
青鳞似乎了解了凤红鸾的处境,脑袋耷拉下来。
凤红鸾向外看了一眼,抱着它回身躺回贵妃椅上,继续接上刚刚的故事讲。外面众人本来讨论做一团,刹那被吸引回视线。不多时,她见众人精力被集中故事里,伸手拍拍青鳞,示意它可以走了!
青鳞恋恋不舍地看了凤红鸾一眼,一步三回头,像舍不得媳妇似的,凤红鸾好笑地看着它,它好像不好意思了一下,这才无声无息飞了出去。
凤红鸾闭上眼睛,摸着小腹。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响彻在静寂的凤仪宫。
片刻,有熟悉的脚步声走进凤仪宫,凤红鸾心思一动,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青鳞刚刚离开,玉痕便来了,那么它能否飞出去?
凤仪宫众人听得入神,没人发现玉痕走进来。
“故事讲得不错,不如去天牢讲,那里更适合!”玉痕声音响起,透着凉意。在浓郁的夜色里直直传进内殿。
凤红鸾一叹,听这口气果然青鳞被他抓住了!
众人一惊,“噗通”跪倒在地。无数膝盖和地面相撞的声音伴随着惶恐的声音响起:“奴婢(奴才)参见……参见皇上……”
玉痕脚步不停,目光扫过众人,看向内殿。琉璃灯光下,那女子懒散地躺在贵妃椅上,窗前投影出她的影子,娴静温软,随意清淡。他凤目眯起,声音忽然一寒:“凤仪宫所有人都去尚法司每人领杖责二十。杜嬷嬷杖责三十。”
“是!”外面无一人求饶。
凤红鸾住了口,反正打的是他的人,打呗!
“我从来还不知道你这么想去天牢!”玉痕挑开帘子,抬步走了进来。
凤红鸾睁开眼睛,果然见玉痕手里攥着青鳞。青鳞一副我完了的样子看着她。她瞥了一眼,收回视线,目光定在玉痕脸上,见他眉目温润,气息清浅绵长,显然内伤已经痊愈,垂下眼睫,淡淡道:“换个地方也成!”
玉痕定定地看着凤红鸾,凤目幽深难测,须臾,他缓步走进屋,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看着桌面上未干的水迹挑眉,“你也觉得你很好吗?”
“自然!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如何能不好?”凤红鸾瞥了一眼桌面。枉她辛辛苦苦讲了好几日的西游记,将杜嬷嬷和凤仪宫所有人都糊弄住了。不过就猜测青鳞一定会来,她能让它平安离开。没想到还是被这尊佛给抓住了。看来他不止在凤仪宫内布置了人,凤仪宫外定也有人时刻监视着凤仪宫的一举一动。想来这些天他就等着请君入瓮呢!
“既然你觉得如此好!那就久住吧!”玉痕声音微低,含着一丝不明意味,如玉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青鳞的羽毛,询问:“如何?”
青鳞寒毛竖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若不同意久住的话,你会放我走?”凤红鸾挑眉看着玉痕。若是他真能放她离开的话,她自然会感激不尽。她会隐姓埋名,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剩下孩子。若是生孩子后还有命的话,那是上天对她最大的优待,若是不能的话,只能说上天给了她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没给她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的缘分。
“你认为我会放你离开?”玉痕看着凤红鸾,似乎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凤红鸾自然知道他不可能放她离开。但尽管清楚地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想将话都挑明白了。她如今有了孩子,不再是一个人,她玩不起。认真地看着玉痕,“我们今日就开门见山好好谈谈!将所有的话都说明白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