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绣百罗”?小小走过去,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那墨不沾衣,号称刀枪不入的“纤绣百罗”。她略微寻思了一下,这件衣服比起潇湘八景的绣屏来,自然是贵重百倍。价值连城不算,还防身护体,实用非常。
嘿嘿,不卖,自己穿也行啊!她当即拿起那件“纤绣百罗”,放进了怀里,然后合上锦盒,阴险地笑笑。
趁乱收工。她打定主意,正要离开,却不料,转身的霎那,那塞进怀里的“纤绣百罗”凸出的地方,好巧不巧撞上了一旁的花瓶。
小小大惊,赶忙用手去接。忙中,手肘撞上了屏风。她眼明手快,一脚踢住,稳着屏风没倒下来。
小小欲哭无泪了。她现在,两手抱着花瓶,左脚支着屏风,光是右脚着地。这姿势,要多艰难有多艰难,完全是动弹不得。天哪,她不会要一直这样吧,等纤主曦远回来,人赃俱获?
她扭头看看,左手边不远处,有个花架。她腾出了左手,努力地伸向花架。好不容易一把抓住,借力稳住了身子,她这才松了口气。她刚想把花瓶放下,却听得“咯嗒”一声,c黄边的墙壁,突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暗道。
小小呆了,她看看那花架,又看看自己抓着花架的手。难道,她不小心启动了机关。
小小狠狠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怎么还会生出这般的枝节?她僵了一会儿,小心地放下了花瓶,然后迅速转身扶稳了屏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赶快走吧。
她刚想从后窗离开,却听见外面人声渐沸。
“怎会突然起了火事!你们是怎么守卫的?快通知宾客,看看房内可有损失!”
那声音熟悉非常,正是英雄堡内统管内务的方堂主。小小有些慌了,现在要想脱身,恐怕不易啊。唉,放火还是太张扬了,以后要慎重啊!唯今之计,只有……
她看着那条密道,耳边人声渐近。她心一横,闪身进去。她扫了一眼四周的墙壁,把可能是机关的突起都摁了一遍。房门开启的声音刚起,暗道的门应声关上。小小背抵着墙壁,大大地吁了口气。她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但却什么都听不到。看来,这暗道的墙壁是货真价实,真材实料啊。
她抬眸,正打算下一步,却发现前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禁一惊,但下一刻又放了心。这暗道之中隐隐有风,看来不是密室。
她拿出怀里的火折,吹燃,照了照前路。不过是石板铺就的台阶,一直往下,也看不出是通往哪里的。她有些胆怯,但一想起自己是要做坏人的,便鼓起了勇气,大步往下走。然而,她的脚下突然一滑,眼看就要滑倒,她立刻提劲,稳住自己的身形。但那台阶级级湿滑,她的身形依然不稳,就这样一路踉跄地冲下了台阶。
好不容易到了台阶的尽头,她却站不住身子,脚下一绊,一下子摔了出去。
怪不得,师父常说,轻功这东西也是要看地形的啊,她现在就是完全发挥不出来么。她万念俱灰地翻滚了几圈,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
什么暗道嘛,到处都是积水,湿湿滑滑的,谁会走进来啊。她看看手里断成两截的火折,无奈不已。她收起火折,揉着腰起身。前方是个拐角,还隐隐透着光。
莫非有人?她小心地走了过去,背贴着墙,仔细地听着。确定并无任何人声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往里瞄了眼。随即,呆住了。
那不过是空旷的一间小室,只不过,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她认识。
小小几步过去,轻声唤道:“银大爷?”
然而,银枭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
小小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呼吸平顺,应该只是昏迷而已。但她立刻就察觉到了异样,银枭的身上有很多枚银针。并非是他惯用的淬雪银芒。这些针要略微粗大些。小小认得这种针,这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封脉针。专门封锁脉门,断全身的真气。而这封脉针绝对不是随随便便能拔的,稍有不慎,反而弄巧成拙。
小小看了看那些针的位置,封的是奇经八脉的脉门,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是不能行动是肯定的了。现在怎么办?小小低头思忖。她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何况,她也不敢随便拔这些针啊。啧,见死不救,也是做坏人的入门功夫啊。
小小双手合十,小声开口道,“银大爷,不是小小不救你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不要恨我啊。”
她说完,起身,准备离开。然而,那一刻,她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了银枭微敞的衣襟下的肌肤。她猛得一惊,重新蹲了下来。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揭开了他的衣襟。那是明显的青色掌印,掌印周围的经脉微微黑青,浮凸在肌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