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了几步,清清嗓子,大声喊道:“我要归顺朝廷!!!”
院中所有人都被那声喊声吓了一跳,贺兰祁锋更是当场把喝进嘴的酒喷了出来。
周围一片沉默,好半天没有人反应过来。
小小伸出手,挥了挥,道:“就这样,那我走了!”
她说完,脚下抹油,飞快地往出口跑去。
院中的人还是愣着。
许久,一个声音道:“呃……要是她把‘天棺’的事泄露出去,怎么办?”
一瞬间,院中的人恢复了过来。
“真是服了这小姑奶奶了,谁去把她抓回来?”贺兰祈锋无奈地开口。
“死丫头!又跟我玩投靠朝廷!!!”银枭咬牙切齿,撩起袖子就往外追。
“女子善变哪……”巴戟天一脸严肃,说道。
“啊,你们别瞪啊,不关奴家的事!”李丝无辜申辩。
“小小终于想通了,我都替廉家公子高兴啊!”叶璃带着感动,说道。
“废话少说!还不去追!”
……
无妄之福
卯时一过,天空已全然亮透,鸟啼虫鸣渐渐安静下来。
廉钊慢慢走着,只觉得沉重。由心至身,都迟钝起来。他停下脚步,犹豫着,最后还是回了头。
身后,惟有萋萋芳糙,零落野花。他就那样静静看着,许久,直到右手臂上的刺痛一阵强似一阵,他才回过神来。
昨晚与纤主曦远交手,曾中了她三枚封脉针。那针并未伤及穴道,他也不曾放在心上。而这一路匆忙,更是不曾注意伤势。
他隐隐觉得那痛楚不一般,便挽起袖子,只见右手臂上赫然有三个青黑色的斑点,斑点周围的肌肤浮肿,时时刺痛。
他立刻将方才解下的蒙面方今拧成一股,扎紧了上手臂。刚做完这一切,就听马蹄声,夹杂着脚步声,急急逼近。他放下袖子,戒备起来。周围并无可以躲避的地方,他还未想到对策,一队人马便已赶到,将他包围了起来。
“廉公子?真是稀奇,您怎么在这里?”一骑人马上前,曦远坐在马背上,含笑对廉钊道。
廉钊镇定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无需多问。”
曦远下马,故作姿态地打量了廉钊一番,道:“廉公子这身夜行衣好生眼熟,说起来,方才神农世家出了大事。有人闯了进来,放走了要犯,还纵了火。其中有个黑衣人也是廉公子这般打扮呢。”
廉钊自然知道她话中有话,分明是心照不宣。他却依然冷静道:“这件事我已知道了,我也是追踪那些逃犯才到了此地。可惜贼人奸狡,失了踪影。”他说完,迈步,“与其盲目找寻,不如暂先回去,从长计议。”
“廉公子所言甚是……”曦远说话之间,目光紧紧锁着廉钊的举动。她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突然出手,欲抓廉钊的右臂。
廉钊早已有了防范,敏捷避开。他皱眉,“纤主这是什么意思?”
曦远失手,却也不恼,她依然笑着,道:“啊,廉公子不要误会,我方才看您的手臂好像有些古怪,怕您受了伤,一时心切罢了。”
廉钊道:“多谢纤主关心。”
曦远道:“不瞒廉公子说,方才那黑衣人的右臂上中了我三枚封脉针。您也知道,住在神农世家,每日看着那些毒啊药啊的,难免心生好奇。我便在针尖上抹了点东西。一时好玩,我也不知道抹的是什么,那中针的人怕是要吃苦头了。若是不幸失了条手臂,怕就不能挽弓射箭了。”
廉钊闻言,看着她,道:“纤主句句都有深意,难道是怀疑我是那黑衣人?”
“曦远不敢。廉公子乃是神箭廉家的当家,圣上面前的红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违抗圣命,私放要犯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呢?”曦远低头,如是道。
廉钊微微皱眉,包围他的皆是神霄派的门人。曦远的语气逼人,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看来,他脱不了身……
“纤主所得没错。”一个清朗女声响起。只见数十名弓箭手策马而来,为首的,是廉盈,她正坐在马背上,俯视着曦远,道,“我廉家世代为官,忠君爱国,又岂会做出如此欺君之举?”她说完,眼神直指向廉钊。
廉钊心中忐忑,甚至无法直视廉盈的眼睛。他垂下眉睫,一语不发。
“诸位忙碌一夜,想必累了,请先回神农世家休息。搜捕犯人就交给我们吧。”廉盈道。
曦远看了看那队弓箭手,立刻笑着附和,随即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