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彰的表情惊讶非常。
那人微微颔首,浅笑道:“别来无恙。”
叶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起身,走到他面前,道:“韩兄!你果然还活着!”
那人开口,“朱仙镇一别,也有十几年了吧……”
叶彰微叹了口气,“岁月不饶人哪……”他笑望着来人,道,“修道之人果然驻颜有方,十几年了,韩兄的相貌还是一如当年。”
“见笑了。”那人的声音平缓,却如流水,暗藏灵动。
“韩兄,你今日来找我,看来不仅仅是叙旧那么简单吧?”叶彰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我是为了岳元帅而来……”
“岳元帅?”叶彰有些讶异。
那人点头,走上了几步,“当年大捷在望,岳元帅却含冤屈死。这十几年来,我隐姓埋名,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他平反。”
听到这些话,叶彰的眉头紧皱,“如今奸臣当道,要想平反,谈何容易?”
那人含笑,道:“昔日,你我皆是元帅帐下,难道,你不想为元帅昭雪冤屈?”
“元帅一生精忠报国,叶彰当年亦是仰慕元帅才投身军戎,要为元帅平反,叶彰义不容辞。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可糙率。”叶彰义正言辞,道。
“你放心。我已有周详计划,如今,只缺一件信物。”那人平静地说道。
叶彰思忖片刻,道:“韩兄说的,莫非是元帅的兵器:沥泉神矛?”
“正是。”那人应道,“若是能有神矛,我的计划便万无一失。”
“呵呵呵……”叶彰笑了起来,“不瞒韩兄,‘沥泉’如今就在我手上。”
“当真?”
“当然。”叶彰走回案前,伸手抚上了桌角,“昔日元帅被金牌召回,就将‘沥泉’托付于我……”他说话间,眼神里笑意渐消,锐利的杀机隐现,“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韩兄。”
“不敢。”那人的语气里渐生冰冷,全无方才的热络。
“昔年朱仙镇,韩兄应该早知‘沥泉’在我手中,为何不直接来找我?反而先找那些无辜兄弟?!”叶彰猛地一拍桌角,一杆长枪从桌下弹出。他执枪,直指那人,厉声道,“‘重阴双刀’温宿,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叶彰!”
没错,那造访之人,正是温宿。
温宿见状,并无恐惧,脸上的笑意轻浅。“叶大人好眼力……”
“哼!通缉你的画像早已广发天下!说!可是你假扮‘鬼师’,杀害朝廷命官?!”叶彰杀气顿显,犀利非常。
“是又如何?”温宿看着抢尖,平淡道。
“今日,本官就将你绳之以法,告慰死者!”叶彰说完,出枪攻击。
温宿侧身避开,取出兵器。两人便在这斗室里斗了起来。
叶彰本就是武将,虽从文职,但手上功夫丝毫没有荒废。那枪法苍劲,招招制敌。只是,温宿却每每避过,用刀尖推开长枪,迫得叶彰不得不改攻为守。
温宿以双刀架住长枪,开口道:“好一手‘岳家枪’,只可惜,你不是岳飞。”
叶彰收枪,退后几步。“哼!大胆逆贼,少呈口舌之利!来人!”
叶彰一声大吼,只见一大群士兵涌了进来,将这斗室团团包围。
“本官见到通缉画像的第一天,就派人上街放出消息,设了此局,等你来投。今日,你cha翅难飞!”叶彰怒道。
温宿摇头,含笑。“东海一战,我早已是朝廷要犯,您以为,我会如此大意么?”
他话音一落,纵身跃起,冲出了屋顶,落在街道上。
叶彰立刻领着士兵追击出去。
温宿静静站着,突然,数十名黑衣人凭空而现,个个执刀,杀气腾腾,样子不似中原人士。
“你竟勾结东瀛人?”叶彰认出那些兵器,微惊。
一时间,情势变得势均力敌,双方开始僵持。
“叶大人,交出‘沥泉’,我可放你一条生路。”温宿开口,道。
“大胆贼寇,官府重地,岂容你放肆!”
威严的呵斥,伴随着马蹄疾响,不期而来。
温宿皱眉,转头。
月光之下,一队弓箭手策马而来,片刻功夫,就将这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众人开弓上弦,箭锋在月光下冷冽异常。
一骑人马缓缓上前,马背上的,正是廉钊。月光之下,他身着战甲,腰携长剑,一手控缰,一手握弓。看那战马喘息之态,应是仓促赶来,他身上风尘未去,但眉宇间,却满是凛冽战意,不可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