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不敢看他,只是感觉得到,原本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
小小猛得甩开那只手,跳出游廊,纵身跃上了屋顶,拼命地跑。
她不敢回头,不敢停步,甚至连听他回答的勇气都没有。莫名的恐惧,让她无法思考,那个时候,她只知道一件事,逃,越远越好。然后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梦,彻底地忘记……
廉府内中的人听到争执声,纷纷出门。
廉盈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廉钊背对着她站着,呆呆地看着屋顶。
“钊儿?发生什么事了?”她上前一步,问道。
廉钊没有转身,只是摇了摇头。
这时朱宸彦也摸索着走了过来,“听声音,是左姑娘?”
廉钊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嗯。”
廉盈看着他,皱了眉,“吵架了?”
廉钊并不回答,而此刻,来的人越来越多。廉益一脸严肃地走到廉钊身边,开口道:“到底怎么了?”
廉钊抬眸,道:“……她找孩儿,说有急事要走。孩儿不允,便起了争执。”
“什么事这么急?”廉盈道。
“这么晚了,还执意要走,想必是大事吧。”廉夫人开口,“钊儿,你也该体谅她才是,怎么能吵架呢?”
廉钊沉默着。
廉益看了看四周,道:“没事了,大家都回房吧。”他走到廉钊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不说,走开了。
待所有人离开的时候,廉钊依然站在原地,手中的长弓,缓缓脱手,落了地……
……
……我是代表小小跑得又快又远的分割线 = =+……
上海浦,位于春申江的入海口。自帝都南迁之后,朝廷愈加偏重水路航运,这本不起眼的港口,也蒙了圣眷,一片繁华。
日暮黄昏,温宿站在港口的栈桥上,眉头紧锁。
今日,是五天之约的最后期限。只是,他已经在这儿站了两个时辰,依然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师兄。”一旁,东海那名唤为林执的弟子上前,开口道,“船已经到了,还要等么?小师侄也许……”
温宿冷着脸,开口:“她会来的。”
林执闭上了嘴,乖乖走开,继续张罗开船的事宜。
温宿的眉头依然没有展开,他低声自语,“……不可能……”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人群渐散。温宿的神情愈发冷寒,他抬头,看了看月色,转身,往岸上走去。
“师兄,你去哪?”林执见状,几步追了上去,问道。
“神箭廉家。”温宿的声音依旧冰冷。
林执大惑不解,正想继续问。
突然,两人前方的一堆干糙塌了下来,伴随着一阵悲惨的声音。
“啊呀呀呀……”
温宿和林执都退了一步,看着那个随着干糙一起滑下来的少女。
“小小?”温宿的惊讶浸在了声音里。
那连连惊呼的少女,正是小小。
小小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猛然抬头,看到温宿的时候,便跳了起来。“师叔!”
温宿看着她满身干糙的狼狈样子,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小小捡着头发上的干糙,道:“昨晚……”
“昨晚?”温宿看了看那堆干糙。
小小注意到他的目光,笑道:“我等您等累了,就想睡一下……没想到……”
林执听罢,笑了出来。
小小干笑着,看着温宿的脸色。
温宿却转了身,道:“起航,回东海。”
“是,师兄。”林执应道,又转头看小小,“走吧,小师侄。”
小小点点头,看着那艘大船。东海……是天涯海角了吧……
她走了几步,刚跟上温宿的步伐,就听温宿冷冷开口,道:“我早就说过了吧,廉家是朝廷重臣,定会看不起你的出身……你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结果的……”
小小愣了愣。她不禁想起了先前廉家的种种。那一盘摆在珍馐中的炒鸡蛋,恐怕是她拥有过的最温暖的包容了。想起了,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微笑着对她说:就这样一直骗下去也没关系……这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让她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温宿有些不悦,看着她,道。
小小一抬头,笑道:“师叔,是你输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