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钊的眉睫微动,但随即便笑了,“嗯。你忙你的吧。”
小小点点头,拎起桌上的酒,快步走了出去。
她刚关上房门,一抬头,就看见数名家丁死死地盯着她。
小小眨眨眼睛,不解。
家丁们只是看了半晌,相继叹气,然后,四散开来。
小小莫名到了极点,她抓抓脑袋,抬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她拎着酒,正要回房,却见岳怀溪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拉了她便走。
“小小,你怎么才回来啊!院子里一大堆衣服等着洗啊!”岳怀溪便跑便喊。
小小无奈。她果然,是有很多活要干啊……
……
好不容易歇下来的时候,日已西斜。小小坐在房前的门槛上,眯着眼睛看日落。
岳怀溪端着两碗面凑过来,道,“小小,我替你拿了晚饭,吃吧。”
小小道了声谢,接过面条,吃了起来。
“哇,好干哪。总管也真狠心,给我们吃这么干的面。”岳怀溪抱怨道。
小小咬着筷子,想到了什么,道,“我有酒,你要不要喝?”
岳怀溪立刻点头,“好啊好啊。”
小小进屋,拿出了那壶开过封的屠苏酒,又拿了两个茶杯,倒上。
岳怀溪端了一杯,喝了一口,道,“哇,好重的药味,屠苏酒?”
小小点头,“你喝不惯么?我还有另一壶……”
岳怀溪笑笑,道,“每年都要喝的,怎么会喝不惯。不过,这个季节,哪来的屠苏酒。”
“别人送的。”小小如实回答。
“哦……”岳怀溪刚要继续喝,突然她握杯子的手顿了下。她放下酒杯,望着小小,道,“呐,小小,这酒是谁给你的?”
小小正拿起一杯,准备喝,被她这么一问,愣住了。“酒坊的老板……”她回答。
岳怀溪的神色有些奇怪,她开口道,“真巧啊。屠苏酒,杀鬼精百物,温阳补气,下蛊毒……陵游常备这种酒,为的就是防蛊毒反噬。唉,弄得我现在一喝到这个,就觉得有千百条虫在爬来爬去……”
小小被她的形容弄得毛骨耸然,但随后,她便想到了另外的事情。这壶屠苏酒是“曲坊”老板白送给她的,“曲坊”中的酒不下千百,为何偏偏送不合时令的屠苏?是巧合,还是故意?如果是故意,那就很明显了,那“曲坊”的老板分明知道蛊毒和行尸的事,而这壶酒,就是给她防身所用。
小小一弄明白,立刻连灌了好几杯。一想到那种会钻入人体的生蛇蛊,不防不行啊!
“小小,你怎么了?”一旁的岳怀溪看得汗颜。
小小一抹嘴,抬眸道,“小溪,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岳怀溪端着酒杯,捧着面,咽了咽口水,点了头,“你说吧……”
……
丑时三刻,万籁俱寂。齑宇山庄里闪过两道漆黑的人影。人影敏捷地避开了守卫的岗哨,来到了后门口。两人确认了一番,打开了后门。
门外早已有人等候,不用说,正是银枭和莫允。而那两道“黑影”,自然是小小和岳怀溪了。
看到她俩一身乌黑,遮头盖脸的打扮,银枭不禁笑了出来。
“丫头,这是什么打扮?你要做贼?”银枭笑着,道。
小小傻笑几声,不置可否。唉,谁让她武功低微呢,这时候不蒙个头,万一被人看见了长相,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个人又是谁?”银枭看了看岳怀溪,道。
“我是帮手!”岳怀溪答道。
“帮手?”银枭皱了皱眉头,“也罢,别拖后腿就是了。”他转身看了看莫允,“莫允公子,那就依计行事。”
莫允并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等一下,先喝了这个。”小小拿出了两个竹罐,递给那两人。
银枭和莫允接过,皆是一脸不解。
“我们的对手,可能是施了蛊的行尸,喝了这屠苏酒,算是保险。”小小解释道。
两人不再多问,喝完了手中的酒。
银枭理理衣服,戴上面具,开口笑道,“那我先走一步啦。小心点哪,丫头。”
他说完,纵身跃起。银色的衣袂倏忽一闪,便消失在三人眼前。不久之后,就见山庄内的灯火亮了起来,护院、家丁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纵身离开。
小小和岳怀溪在这做了两天的婢女,对山庄内的地形了如指掌。三人毫无障碍地来到了大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