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货两讫?我身上哪会带着那么多现钱?过几日给你。”银枭上前几步,道。
那男子摇头,“染指‘三尸神针’,你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现在不结帐,我岂不是吃亏了?”
银枭皱起眉头,不悦。
“回去拿了钱再来么。你要有心,再加个二百两,我连那个假扮你的人一起告诉你好了。”那男子笑道。
小小一听,立刻大喊,“不用了,就三百两!”
此话一出,银枭和那男子都愣住了。
小小一脸认真地伸着三个指头。假扮银枭的人,是行尸。而能cao纵行尸的,只有神农世家。这种事情,她也知道。要是为了这个而白付了二百两,那岂不是大亏?而且,谁知道这笔钱是不是银枭付?能省一分就一分!
那男子看着小小,又看了看银枭,“看来,姑娘身上带着钱了?”
听到这句,小小傻了。不是吧,真的要她付?……寻针之事事不宜迟,看着个教坊老板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种消息,今天不买,明天就落进别人手里了。可是,三百两啊,她哪有那么多钱?
她伸手,全身上下摸了摸,然后,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令牌。
“天英令……”那男子脸上的戏谑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这块令牌应该值三百两吧?”小小道。
“绰绰有余。”那男子颔首,“姑娘既然拿出了天英令,我也不能不给英雄堡面子。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并告诉你好了。”
小小不假思索地摇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那男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小小,“‘天英令’可随意调动英雄堡麾下诸多产业,这卷文书虽然珍贵,但也值不上这令牌的价值。你以大换小,却无其他要求么?”
小小笑着,不回答。“天英令”这种东西,她要是随便拿出去用,那才是树大招风,自寻死路。还不如在这里脱手呢!至于其他想知道的东西……只有,杀死师父的凶手……只是,这是她的念想,却不是师父的期望。她还是想照着师父的意思,好好地生活。
银枭看着她,眼神里微带了惆怅。他朗声,开口道,“坊主,已经占了便宜就别罗嗦了。还不把文书给我?”
那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子,笑着走到小小跟前,“我这‘曲坊’虽只有短短数年的经营,但见的人也不少。像姑娘这般的,我倒是第一次遇上。在下贺兰祁锋,今天就交姑娘这个朋友。”他将文书递了过去,“天英令,我且收下。姑娘可在我的坊中随意挑一件东西。也算是礼尚往来。”
小小看了看四周,这里是教坊哎,除了酒就是姑娘,要挑一件东西,还真不容易。也罢,就随意拿一样吧。她慢慢走到梨花树下,提了一壶酒。
“那我就要这壶梨花春酿。”她站在纷飞的梨花下,笑着开口。
贺兰祁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呵呵,姑娘原来是好酒之人。本坊自开业以来,来买酒的人少得可怜。姑娘可是第一个。”他走到树下,拎起另一壶酒,递给小小,“本坊也不小气,买一壶送一壶。”
小小高兴地接过那壶酒,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这儿是卖酒的?不是教坊么?”
一听这话,那些姑娘都笑成了一堆。
贺兰祁峰叹口气,看着银枭,“你看看,你都对人家姑娘说了些什么?我这儿是正经酿酒的,怎变了教坊?”
银枭忍俊,“我哪有说过什么,她自己胡猜罢了。”
小小很尴尬地看着众人,无语了。
银枭笑道,“既然买卖完了,我也不打扰坊主雅兴。我们走吧。”他伸手拉起僵硬的小小,举步出门。
贺兰祁峰掂着手里的“天英令”,目送那两人离开。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悠然地对身后的姑娘们道,“我的小姑奶奶们,开工吧。你们不是也很有兴趣么?那姑娘的身家……”
那些女子娇笑着,齐声道,“领命。”随即,纷纷纵身离开。
先前应门的那个女子笑吟吟地走到贺兰祁锋的身边,道,“坊主,那姑娘不像是高手,您怕是要失望的。”
贺兰祁锋笑得高兴,“呵呵,我啊,可是在那姑娘身上嗅到了一股子鬼气……”
……
出了曲坊,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卯时了。
小小捧着那卷文书,就着晨光,仔细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