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至于吗?她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吗?
帐外,JACK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被风一吹,又激出一层汗来。
当真吓坏他了。
他想同她说出真正的想法、让她留下,可是,又怕说出后,会触发系统警报。所以他一边要谨慎地把握话中的分寸,一边又担心自己说的话不足以挽留住她,紧张得脑中都要白了。
他在帐外缓了半天的神,直至听到群马驰来的声音。
抬眸远眺,不远处的月光下尘土飞扬,身后众人都是军中士兵的装束,为首的那个,不用看也知道是亓官仪。
他回来了,接下来便是他与她的天地,自己还是躲远点好。
JACK轻轻一喟,cha着兜悠哉地向反方向踱去。
JACK帐中,司妍谨慎地看了一遍自己的装备面板,确定已获得的装备没有出现“缺失”情况之后,便也出了帐。
还没钻进自己的帐子里,就听后面有士兵一边疾奔一边喊了句:“七殿下回来了!快去瞧瞧,看人抓着了没!”
她正揭帘的手微滞,放下帘子,也往那边跑去。军营外侧,数十人正翻身下马,月光与军中火把的光辉一齐照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出的淡淡光泽将人衬得英武。司妍悬着颗心注视着为首那人,他提着剑走近几步后也看到她。
但他脚下没停,目光也没在她身上多停。有侍卫小心地上前询问他抓到人没有,他一声冷笑:“全然不知往哪边跑的,怎么抓?”
说话间,他已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司妍略作踌躇,还是鼓起勇气决定过去跟他说话!
“七殿下!”她边追边喊了他一声,亓官仪挑眉,侧眸扫见她的影子,脚下仍然没停。
司妍又喊了一声:“七殿下!”他大步流星地进了主帐,但好在,门口揭帘的侍卫似乎并不打算拦她。
她咬咬牙,直接进了帐。直至中帐的帐帘在她身后放下,他才回过头:“司姑娘有事?”
“……”司妍被这称呼定在原地,偷眼觑他,却恰和他冷峻的目光相接。
她就立刻又将视线避了开来,亓官仪雷打不动地淡睃了她一会儿,见原在外帐的身影都已退了出去,方走上前:“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剩下的麻烦我来收拾。”
……?!
司妍猛扬起头:“亓官仪你……”
她意外于他会反过来帮她,惊喜得整个人都震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神使鬼差的:“你OOC了……”
“……什么?”这回换亓官仪怔住,司妍这才回神,低头呸了一声,又道:“童蕊真的是你……”
他一下子捂住她的嘴:“这个真不能说。”
他掌心的温热覆在她因激动和紧张而颤抖不止的嘴唇上,引得她脸上也热起来,边是泪水一涌,边是点头连连:“我知道!我不说!”
他竟然不声不响地助她放走了童蕊,她诧异于童蕊帐外看守的人集体“失踪”的时候,都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而现下确定了这一点,她又仍有些不明白:“可你为什么……”她略过了“不能说”的关键词,“我们本来也有计划,你可以不cha手。”
“我知道你有计划。”亓官仪轻笑了声,“但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负责看守她的人都会难逃罪责,这对他们来说是死罪,你知道吗?”
司妍惊住,这个她真不知道。
在她的逻辑里,最近怪事频发,童蕊又当众证明自己会“土遁”,趁夜逃走根本不该怪任何人。
“打仗只有胜负之分,奇门异术的事朝廷可不管。”亓官仪边说边摘了头盔,转身一跃踏到榻上,下一瞬就躺下了。
他打了个哈欠:“快回去睡吧,明天要班师回朝了。”
“可你……”司妍几步走到他榻前,“现在你背了这个罪名,那回朝之后你……”
“我是个皇子,这对我不是死罪。”亓官仪笑看着她,“你不会在想怎么把罪名抢回去吧?这对你够灭满门的。”
司妍傻眼。
她跌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这罪名她揽不起,可她如果不揽,看着亓官仪顶罪,她也感觉糟透了。
“你想开点。”亓官仪又打了个哈欠,伸手一拉她将她拽到榻边坐下,“你看,你是因事情的真相比放走童蕊还可怕,才会宁可放走童蕊也要瞒我的,是不是?”
司妍木讷地点点头。
“这不就得了?你闹这么一出都是为了帮我,我自己把罪名顶下来不是很正常?”他边说边扯过被子盖上,转而伸手要把她推走,“快回去,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