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认真分辨了一会儿:“没思路。”
克雷尔于是看向唐中将,唐中将叹息:“出动吧。”
夜色之下,三架直升机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陆续升空。昆明市的辉煌繁荣逐渐被拉远,万家灯火融为一体,又化作一块块金黄方格,点缀在大地之上。
很快,飞机飞离了这块点缀着无数金黄的地方,一切繁华就这样被甩在身后。从舷窗看下去,只有山脉蛰伏于夜色下的昏暗轮廓。
祝小拾莫名地觉得心慌,于是阖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多小时前的画面上。
他的吻能轻而易举地激起她的愉悦。在那之前,她原正因为资料中血腥的画面和骇人的文字介绍而心惊,但被他的吻一抚,一切心惊就都没了。她全身心地沉浸在他的撩拨里,然后耳朵在被他的气息惹起的一阵阵酥麻中听到:“小拾,我很担心你。”
“嗯?”她当时迷迷糊糊的。
他的口气里含着明显的懊恼:“上一回是火灾,再上次是河童毒。”
“……不会次次都出事的。”她说。
“但这次看起来更凶险。”他突然抱着她一转身,她只觉身子一紧,下一秒已被他拥着跌到床上。
祝小拾一瞬间的窒息,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目,喉咙中哽住:“你……”
“我们还有一些天然特征。有些行为会激发我们的直觉。如果另一半出事,我能及时找到。”
他说着,垫在她身下的手已然探进她的上衣里。
“别别别!仪式感太强了,兆头不好!!!”祝小拾疾呼出声。
楚潇没听懂,皱眉:“什么?”
“现现现……现在滚床单仪式感太强了!感觉就像立FLAG,兆头不好!”祝小拾下意识地推住他的胸口,紧接着,感觉他的手从她身下抽了出来。
她刚一松气,他突然低头,深吻在她颈间。
他十分的用力,用力到她都能明显感觉到皮肤不适了。几秒钟后他松开,她怔怔地抬手摸了摸,觉得那块皮肤沙沙的。
楚潇放开她,撑身站起来,又向她伸出手。
她那会儿懵懵的:“?”
他歪了一下头:“去开会。”
整个过程如同播电影般在祝小拾脑海里回荡了一遍,令她脸上浮现了一片象征羞赧的微红,和一丝不失甜蜜的浅笑。
其实对于“立FLAG”的问题,她是真的信——她们这种行当最有资格信这个了!但她拒绝楚潇,不止是因为迷信。
她喜欢他,真的特别喜欢,不想让自己与他之间应该浪漫美好的事件,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掺杂其他因素。
——第一次接吻已经是因为水下渡气了!第一次滚床单还是因为出于安全考虑激发直觉?她不干!!!
她要找一个花好月圆、心无杂念的日子睡他!
不然算暴殄天物!
一个小时后,直升机飞抵广南县上空。
广南县地处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境内,人文环境复杂,但地势地貌更复杂。县内丘陵、平坝、峰林交错,十六条大小河流纵横,野生动植物种类繁多。
飞行员选定一处适合停机的地方降落后,众人陆续下了飞机。沿山路走了将近一刻钟,找到一个还算适合扎营的地方。
按照导航仪看,这里离事发地还有几公里的山路。明天天明时出发,大约中午前能到。
克雷尔简单地做了一下安排:“每八个人一组做夜间值守,两个小时换一次班。如遇突发情况,放信号弹。”
队员们领命而去。祝小拾向帮忙扎帐篷的两个人道了谢,然后钻进帐篷。
“貅!”差点被踩到的貔貅发出不满的动静。
“哎你怎么在这儿?”祝小拾躺过去把它抱住,貔貅在她怀里挣了挣,躺了个舒服的姿势,扯着哈欠要睡觉。
两米开外的帐篷中,楚潇望着祝小拾帐篷的方向沉吟了会儿,也躺下睡了。
貔貅感官灵敏,如果危险临近,它总能提前察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很快,夜色又深了一层,山林中也更显静谧。
巡逻的队伍小心地检查着各处,其间惊动了两只狐狸,还有三两只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都迅速地逃开了。
帐篷里,卫渺在又一阵胃里的翻江倒海中惊然起身,连滚带爬地冲出帐篷,跌跌撞撞地向远处奔去。
太可怕了,坐飞机太可怕了!
他就从来没吐成这样过,感觉胃里的东西早已全吐干净了,竟然还能有这么明显的不适感。
卫渺紧咬牙关强忍着往远处走,因为呕吐物的味道不仅刺鼻难闻,还容易招来蛇蚁蚊虫。他避出去几十米,又拐了道弯,终于得以扶着树大吐特吐起来。
他今天已经吐了好多次,眼下的“大吐特吐”风声大雨点小,呕出了两口胆汁就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