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将身后身旁的白纱尽数扯下,一时间轻纱飞舞,白làng翻滚。她纤细的浅碧色身影怯生生地站在一片轻纱之中,手指微张,青色的光芒瞬间闪烁起来。
23. huáng泉泪
“岁星!”
司日忽然低沉地开了口,虽然浑身发抖,却扶着柜子站直了身体。
岁星淡淡看了他一眼,“日官,我来此就为降妖,你还是不要阻拦为好。”
司日拉起身上的披风将头罩了住,万念俱灰地喃喃道:“我不拦你。只是这个山dòng乃为我算卦清净之地,你要降妖,还是出去打斗得好。”
岁星没有色泽的琉璃眼在这个古朴的屋子里慢慢打量了一番,缓缓开口道:“这是镇明的龙骨命盘,原来给了你。也罢,龙骨本就是娇贵之物,我出去便是。”
她转身要走,司徒忽然轻笑一声,“岁星,我可不想和你打。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没有完全复原,出去了,我可就要逃了。”
岁星回过头来,一直冷淡的脸居然浮上了一抹笑意。她半带讥讽地轻声道:“我如让你逃走,我就不是岁星了。”
语毕,她昂首走出了山dòng,居然真的连头也不回一下,傲气之极。
司徒抱着牡丹,失笑了起来,“一个女人还是不要这么冷淡为好……没人喜欢的。”
岁星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径自走了出去。huáng泉扶着虚弱的水妖,犹豫地看着司徒,yù言又止。司徒站了起来,轻声道:“huáng泉,我很抱歉。”
huáng泉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见司徒已经抱着牡丹轻飘飘地走了出去,神色凝重。他沉默了半晌,才低头对水妖说道:“出去吧,事qíng总要有个了断。”
水妖脸色白得如同透明一般,死死抓着huáng泉的衣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出了山dòng。经过瘫在一边的鹰王翼,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神色木然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dòng外,岁星平静地站在竹桥旁边,正看着桥下清澈的流水。几片青翠的竹叶漂在上面打卷,还有一些粉色的桃花,顺着水流向下而去。她看了半晌那粉色的花朵,一直冷淡无神的琉璃眼中,忽然迸发出惊天动地的恨意。只是那恨之中,还夹杂着些须的痛,些须的酸,些须的悔,万般色彩瞬间掠过她的眼,纷扰纠缠,最后凝聚成一股杀气。
她纤手微扬,一道碧色光芒疾she而出,将流水之上漂浮的粉色桃花瞬间冲击的粉碎,半点残末都没有剩下。
她眯起了眼睛,嘴角缓缓浮上一抹凄厉的笑。
“神是不可以有七qíng六yù的,你这般恨,该是什么罪过?”
司徒妖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某种了然与狡黠,令她微微一震,有着瞬间的心思被人看破的慌乱。她面无表qíng地转身,冷道:“与你无gān,快些将镇魂玉送还,我可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司徒慢条斯理地替牡丹系好胸口的衣服,也不紧张,柔柔笑了起来。
“岁星,你以前可不是这种冷漠之人。为了他而变的么?恩,神韵倒是学得像了几份,只是终究与你不搭配罢了。”
岁星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果然是妖孽,什么事都给你看得明白。如此,我更不能留你。”
司徒转了转眼珠,不以为意地笑了。
“你们这些神,用种种圣洁的框将自己圈了起来。完全不去想能不能做得到。可悲之处却在于不但如此要求自己,还如此要求其他众生。而卑鄙之处就在于哪怕自己已经堕落,却也容不得其他众生前来质问。无耻啊无耻。你早已孽根深种,对那人无法自拔,何不将那碍事之人杀之而后快呢?你也一直这样盼望着的吧?”
岁星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厉声吼道:“妖孽!如何再让你妖言惑众下去?!受死!”
她身上忽然碧光大作,华丽的衣裳如同鼓满了风,肆意翻卷,气势bī人。凌厉的风声在她身体周围呼啸,以其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涡,周围的竹林为这厉害的旋风chuī得沙沙直响,竹叶乱飘,桥下的流水也漾起了震撼的涟漪。
刚出山dòng的huáng泉和水妖立即为这可怕的气势所震,骇然地看着岁星抬手拈式,指尖竟有浅碧色烟雾漫了出来,有意识一般地绕在她周身,盘卷扭曲,将她苍白的脸色也映成了惨绿。
huáng泉大吃一惊!早听闻五曜的岁星是擅长毒物之神,却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下上狠手!一点都不留qíng!那些浅碧色的烟雾,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万木荣枯”吧!一出手就用下杀着,不打算留活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