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摸两下,正要起身梳洗,老妈又在门外叫我:“大chūn!起chuáng了!你今天不是有考试吗?!”
说着她就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我知道啦!”我很有点不耐烦。我现在正是最烦父母唠叨的年纪,每次听她吼我都觉得不耐烦。
我把那只猫丢出去,谁知它竟然死死抓住我的袖子不放,还一个劲往上爬。
奇怪,它从来也没这样过。我提着它的后脖子,试图用力拽下来,它却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然后我的胳膊一阵剧痛——被它抓伤了!
我痛得正要大叫一声,忽然,窗外暗了下来。光线的变化是如此剧烈,令我忍不住转头去看。
我看到了大团的乌云,它们简直像陆地上的洪水一般汹涌而至,在空中旋转奔腾,夹杂着无数道闪电。
楼下的梧桐树叶被chuī得翻过去,树gān近乎疯狂地摇晃着,树枝乱飞,砸在窗户上邦邦响。
起大风了,是要bào风雨了吗?
怀里的小猫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呻吟。我没有多想,只当它害怕。
老妈走到窗边拉窗帘,一面说:“奇怪,天气预报还说今天是晴天呢,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大chūn今天出门别忘了带伞穿雨鞋。看这qíng形,要下雷bào雨呢。”
话音刚落,玻璃突然爆裂开,千万个碎片呼啸着扑面砸过来,窗帘被撕扯着扬得老高,老妈一下子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我吓得呆住,动也动不了。
风好大,从破了dòng的窗户里狰狞地狂奔进来,扫dàng整个屋子,一地láng籍。
窗外突然出现一大片黑影,模模糊糊,我怎么也看不清。它是人形的,在空中半浮着,飘dàng着。
我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和幻听,因为,那团黑影说话了。
它说:【原来躲在这里,你这只孽畜!】
然后眼前金光大作,似乎有什么东西朝我身上喷she而来,夹杂着可怕的寒气。我的皮肤被冻得刺疼。
我下意识地要抱紧怀里的猫,可是……它不见了!
猫呢?猫呢?!老妈怎么样了?我……!
我猛然睁开眼,满身冷汗,几乎要喘不过气。屋子里一片漆黑,楼下传来嘉右做饭的香味。
啊……是个梦?
我慢慢坐起来,打开chuáng头灯,这才发觉自己手心和背后满是冷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难道……那真的只是梦?
×××××
仙人风硕
我不清楚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它是如此真实,真实得好像确切发生过那样。
但我宁愿只把它当作一场噩梦,没有任何意义的噩梦。
晚饭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心不在焉,谁也不说话。这可苦了花大花,他刚刚变成人形,正兴奋着呢,没人陪他说话,他只得左右看看,咬唇不语。
我是太沉溺于那个梦境了,没发现嘉右异于平日的神qíng。或许我真的是个不懂得体谅别人的坏人,什么事先考虑的永远是自己,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仙界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qíng,嘉右不可能不动容。
反过来说,如果是我,有人告诉我家人出意外了,我只怕会急疯。
所以,当天晚上,尚尚进房间告诉我嘉右已经回仙界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吃惊。
他能留下来做完晚饭,已经够厉害了,虽然今天的晚饭一点都不好吃,全无嘉右平时的水准。
“嘉右走了,意味着仙界那里没人保护你。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太过凑巧了。总之一切都要小心。”
尚尚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躺在我chuáng上的,一边舔着爪子一边摇尾巴,那种悠闲懒散的样子,和他沉重的语气完全看不出相连之处。
我本来是想像平时那样,把这只神气的猫揉做一团,然后丢进被子里睡觉。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却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呆呆站了一会,然后关灯坐在chuáng边,尚尚做好了被我蹂躏的神态,见我动也不动,他先奇怪起来。
“怎么了?你是在担心吗?嘉右不会有事的。他本身就是仙人,何况雷系家族在仙界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没人敢擅自动他的。安心。”
他用ròu垫子拍拍我的手背,然后沿着胳膊爬上来,钻进我怀里蜷成一团毛球。
我抱着他,想了半天,决定告诉他那个梦。
“尚尚……那个,你说人为什么会做梦呢?”
说完我就暗骂自己小白,怎么起这么个烂俗的话题开头!
好在尚尚大概是习惯了我没头没脑的说话方式,毫不介意地接口:“对现实不满才会做梦吧。当然有时候人也会梦见很多已经遗忘的东西,更多数是梦见不完美的现实变得完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