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fèng隙那里使劲看,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画似乎很大,刚好能被书橱挡住,线条繁琐曲折,更类似鬼画符。
看不清楚,我正要再挤进去一点,尚尚在楼上突然说道:“chūnchūn,中午我要吃清蒸鲈鱼,别忘了让那些老鼠买米醋。”
我赶紧答应一声,胡乱把牛仔裤塞进抽屉,满心疑惑地上楼找那些可爱的老鼠了。
黑狐狸
老爸老妈很快就回信了,这次信也是芬芬从N城那个虚假的地址带回来的。
他们并不想过来,说老家的日子更舒服,让我和“小张”好好过日子,最后还是罗唆着要我赶快结婚。
既然老人家不愿意搬家,我也没啥好说的,只好继续和尚尚过小日子。
那天在墙上看到的鬼画符,第二天奇迹般地消失了。无论我怎么找,都只有一片光秃秃的白墙。
难道真的是我产生了幻觉?
我不知道,更不知道那些鬼画符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意义。
尚尚是妖,或许那是他弄的什么东西。可我去问他的时候,他只有一脸茫然,呆呆地看着我,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好像确定我产生了幻觉一样。
“墙上怎么会有画,这些日子你都在啊,有看到谁在上面画画么?”
尚尚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胡须上沾满了饭粒。
现在如果有人进书店,一定会感到诡异。谁看到一只猫坐在桌子上煞有其事地用勺子舀汤喝,都会觉得骇怕吧。
我早就习惯他这些怪习惯,眼看那颗饭粒在他胡尖上晃啊晃,快掉地上,我赶紧用手纸拈下来。
“可我确实看到的啊。”尚尚无所谓的态度让我不慡,“有整个书橱那么大的画,就算是幻觉那也未免太bī真了吧?再说我jīng神状态很良好,绝对没有jīng神病史!”
“很可能从你这一代开始有这个基因。”尚尚说得很正经。
下一刻他的脑袋就被我按进了汤盆子里,他喵喵大叫,委屈地蜷起尾巴,使劲用爪子洗脸。
“你太凶了,chūnchūn。难怪人界的男人都不敢爱你。”
我还想抓他,却被他滑溜溜地跑了,跳在地上,傲慢又怜悯地回头看我:“当然,在妖界更没人敢喜欢。”
“死猫!今晚剥皮做烤猫ròu!”我大叫,脱下拖鞋砸过去,尚尚早跑了。
看尚尚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墙上的画,甚至压根不相信墙上会有画。
既然他能这么镇定,我也gān脆不去烦这事,专心做我的业余画者。而且自从我教会那些老鼠jīng玩扑克牌之后,每天都有人陪我玩牌,搞得我心痒痒,琢磨着改天教他们玩麻将。
书店生意越来越好,我一个人渐渐有点忙不过来,一连好几天店里都发现少书,不知道是被谁偷的,问尚尚,他摇头不知道,问那些老鼠jīng,他们叽叽喳喳谁也说不清楚。
于是,我决定招聘一个帮手,男女不限,只要有基本电脑知识即可。
告示贴出去之后,倒也来了几个应聘者,其中两个是字都看不清的老人家,一个压根不知道电脑怎么用,另一个倒是不错,可晚上老鼠jīng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下午招待他喝茶的杯子被此人顺手拿走了。
过个两个多星期,合心的应聘者还没出现,我都快绝望了。
晚上跟尚尚抱怨:“不如你变成人吧!还能帮我一点忙!”
尚尚眼睛都不睁,一口回绝:“不要,店现在是你的。我不喜欢做人,喜欢睡觉。”
气得我抓着猫头想往墙上撞。
正闹得不可开jiāo,楼下的门铃突然响了,我把一团破布一样的尚尚丢出去,抬头看钟。
晚上9点多了,这时候会有谁来?
我披上外衣,刚走到楼梯口,门铃响得更急了,叮咚叮咚,那人好像不把它按坏不罢休,毫不客气。
“来了!谁啊?!”我吼,冲下楼一把甩开大门。
冰凉的风砸在脸上,带着一股似麝似兰的香味。
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衣的年轻男人,长长的漆黑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前,他面无表qíng地看着我。
我猜我也是面无表qíng的看着他。知道吗?当一个女人看到超级帅哥的时候,脸上一定是没表qíng的,因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qíng了。
他有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眼珠竟然是纯粹的翡翠碧,看久了,整个人都好像陷入那一汪深邃多变的深潭中,无法自拔。
这种近乎妖魅的美丽,几乎看了一眼,我就敢肯定他绝不是人。
尚尚也是妖,然而和他这种妖魅般的俊美却不一样,尚尚是慵懒的,带点漫不经心,但他没有压迫感。眼前这个人,身上有十分重的压迫感,他的美丽,让人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