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钱珞瑾不得不送谢梦曦回镇国公府,她亲自送谢梦曦,两人同坐在一辆马车里。
“你可答应我了,不许去找舅母胡说八道。”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但我说了不嫁,就一定不会嫁给杨三郎。”
“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我若觉得合理,说不定帮你。”
谢梦曦始终说不出理由,末了,说道:“当年周小公子如果到了卫陵,表姐也就真的嫁了吗?”
钱珞瑾愣了,当年的事她早就忘得七七八八,谢梦曦一提起来,钱珞瑾才想起,那时自己背着银票从镇国公府的狗洞钻出去,是想逃婚,如果那时没有慕从锦的一句“我娶你”,她现在已不知逃到哪里。
现在她自谓给谢梦曦找的绝好的婚事,又何尝不是当年谢夫人给她找的周小公子?
有时候,在一个地方生活得太久了,渐渐地被同化着,连她自己都忘了当初的初心,想想竟有些后怕。
钱珞瑾伸手摸摸谢梦曦的头顶:“我明白了,如果他并不是你的良人,我帮你想办法,但你自己千万别冲动,尤其不许跟舅母胡说。”
谢梦曦都做好了被钱珞瑾骂一顿的准备,惊讶地抬起脸,没想到钱珞瑾会站在她这边。
毕竟,在这个时代里,她是个中二,钱珞瑾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第64章 城
柳莺儿和慕从锦的”缘分”越来越深厚,六皇子府那么大,柳莺儿总能和慕从锦不期而遇。 或者她在剪花,或者她在洗衣服,或者她在喂鱼,也不知六皇子府是又多缺人手,柳莺儿总能在慕从锦途径路上找到工作。
柳莺儿每做一个工作,钱珞瑾就去处罚被她偷抢了活儿的下人,这些下人又有自己的亲眷朋友,久而久之满府里没有待见她的。
慕从锦却和她热络起来,仿佛被她独特的气质吸引一般,慕从锦先是捡了她”遗失”的手帕,再倒能准确无误地唤出她的名字,每次和她'偶遇'都要多看她两眼。
下人们哪有不传话的,对柳莺儿的传言越发不齿,也有不少变着法儿给钱珞瑾暗示的,钱珞瑾一一赏了,却没有别的动作。
府里的下人都替钱珞瑾捉急。
”唉,到底是商贾家里的女儿,不知其中险恶。”
”咱们皇子妃就是年纪太小,没见过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慕从锦给钱珞瑾安排的任务,归根结底三个字:装傻子。当然慕从锦的原话不是这样,慕从锦原话说:做你自己就好。
钱珞瑾很伤心:”你再这么说话,总有一天会失去你的皇子妃。”
慕从锦只笑了笑:”你爹如此倚重我,你要是敢跟我和离,钱家的钱庄你在别想取出一分钱。”
这等于冻结了钱珞瑾的信用卡啊!阴险,太阴险了,钱珞瑾不服,她的亲爹,怎么就成了慕从锦的筹码。
自从钱珞瑾嫁给了慕从锦,钱老爷如同打了鸡血,不仅积极投入到政治斗争中,还成天幻想着当上小王爷外祖父的日子。
每个月在给钱珞瑾寄的惯例家书里(现在变成直接寄给慕从锦),钱老爷还会另附上一张清单,里面登录着这个月钱老爷给未来外孙搜刮到的宝贝。什么南海老湘潭木做的婴儿c黄啦,鸽子血雕的摇铃啦,安神玉做的小枕头啦。。。。。。每次都能写满满一张纸,钱珞瑾就纳闷了,这么些东西钱老爷也放哪里,后来才知道,丧心病狂的钱老爷在府里专门准备了两间空瓦房专门给他未来外孙子存礼物。
”他准备这么多东西,生个足球队都足够养了。”
钱珞瑾说这话时没多想,说完,两个人才尴尬地别开脸,房都没圆过,孩子要从石头里蹦出来呢?
这时候,慕远衡还要来添乱,成天要找谢梦曦比个高下,今天比下棋,明天比作诗,后天比弹琴,每次,慕远衡都要哭着回去,第二天擦干眼泪接着来。钱珞瑾看着直着急,少年你倒是跟她比女红啊,她绣花也可丑了。
然而在慕远衡眼里,针织女红都是女子的强项,更不能和谢梦曦比,他专门往一般女子不擅长的技能上想,比如吟诗作对,书画文章,这个思路害苦了他,与谢梦曦大战三百回合,未尝一胜。
五皇子妃也是个落井下石的,慕远衡到处宣扬她是臭棋篓子,五皇子妃怀恨在心,听说慕远衡在谢三小姐那里吃了亏,逮到机会就要嘲讽一番。
何必呢?冤冤相报何时了?钱珞瑾觉得一切的根源就是:不用种地的人都太闲了。
以前,钱珞瑾觉得自己是演艺圈最欠缺的实力派女演员,撒起谎来面不改色,见识了慕从锦的演技,钱珞瑾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