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九仍旧闭着眼睛,她也不做声,仿佛真的睡着。
“你身子刚好,不吃东西怎么行?”他也浑不在意,自顾自道:“爹娘快到京了,莫要他们担心。”
她悠地睁开双眼:“你说什么?”
夏如言玉重复了一遍说过得话:“我说爹娘快到京城了。”
“他们来做什么?”舒九叹息着又闭上了眼睛,她无力道:“二哥叫我一个人静静,我谁也不想见。”
“阿九——,你擅自应下婚事,圣前赐婚,爹能不担心么……”他简单给她编了个大辫子,蹲在身侧仔细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你到底怎么了?”
舒九轻轻蜷起了身子,过了好半晌,她才闷声道:“我觉得现在好奇怪,什么事都怏怏的,一点也不像我。”
“奇怪?”他品着她的话,引她说出心底的想法:“哪里奇怪了?”
她似是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懒懒看着夏如言玉,声音无比的落寞:“我想我娘了……昨晚试了一下,内力十分混乱,现在身上没有金叶子,心里也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这孩子从小就很没有安全感,她的想法总是千奇百怪,夏如言玉叫来门口的小厮,去账房拿了一打银票,他亲手放在她的手中,轻声道:“现在好了些没有?”
舒九也不推脱,全部放在内衫的小兜里,冲他弱弱一笑:“现在好了一些,我想再躺一会儿,好好想以后怎么办.”
“嗯,”夏如言玉点头:“想想也是好的,婚期将近,等爹娘到了京城,你若不愿,总有办法推脱的。”
她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愿多说,他也不强求,叫了两个小丫头在屋里侍候着,这便又去忙了起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舒九将全身都缩进了被中。
摸着内衫中得银票,她迷迷糊糊地稍感心安,也不知多了多久,竟然睡着,空白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舒九很清楚这是一个梦,想挣脱,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梦靥中,这个男子专注的看着她,对她说:“不管你信或不信,你是我的女人,这是事实也是命中注定!”
她想说不,却动弹不得,言语不能。
直到某人扑到她的身上,哭嚷着,她这才猛地、挣脱他紧拽着的手,醒来,心慌莫名,仿佛这个人一直并未离去,对,就是他,让她一夜都难以入眠,就是这个人,让她慌乱,没有盅母护体,没有金叶子傍身,没有个男人让她放心的依靠……
“阿九~”她从思绪中抬眼,拉开薄被,贺兰流云又重新扑上,他紧紧搂着她,泪水顺着脸颊直接流进她的颈子。
舒九好笑地去拉他的手臂,他却搂得死紧。
“傻瓜,哭什么?嗯?”她轻笑着拍着他的后背:“快起来,都多大了叫人家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贺兰流云轻轻松开她,又靠在她的胸前改搂她的腰,似是无意露出了他那张尚还肿着的半张脸。
舒九稍坐直了些,本是低头要去掐他的脸,却惊见那五指印,微怔间怒气渐涌,仔细捧起他的脸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贺兰流云泪花又滚落下来,他飞快说道:“本来是要去看你的,可半路叫别人罩住了头,绑了去,还有一个人打了我!阿九不在我身边总有人欺负我,我不想和家主爷爷在一起,你能不能别丢下我……”话语中满是委屈,他忍住即将滑落的湿意,看在舒九眼里更惹怜惜。
她凑上前去,轻轻抚着他白嫩的脸,无奈道:“你是贺兰家主选中的世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怎么能还跟着我呢,听话,嗯?等你长大了,娶妻生子了,那时我也就真正放心了。”
“我不!”贺兰流云大声道:“我不喜欢大哥也不喜欢爷爷,我想和阿九在一块!”
“胡说什么呢!”舒九轻轻点在他的鼻尖:“你爷爷这么大年纪了,日夜为你cao心,你哥哥自少年之时,为了重振家业也是费尽心思,你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呢,多羞啊!”
完全是哄孩子的声调,贺兰流云慢慢弯起嘴角,他伸出食指在她面前嘟嘴道:“那你要一直看着我,我才长得快!”
她看着十三岁的他如此孩子气,也是向以前一样伸出食指在他的上面轻轻一点,点头笑道:“那就快点长大吧!”
贺兰流云心情大好,他拿了一个矮凳坐在她身边,这才提起了大哥贺兰如瑾,舒九正是疑惑,他怎么没来,原来是中毒加受伤,她心中苦笑连连,贺兰如瑾的身子一直就没真正的修养好过,因为有她,他总是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