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原律喝道:“你爷爷贺兰飞鸿杀我妻儿,如今我就要为她们报仇!”
“我没问你!”贺兰如瑾紧紧盯着舒九,后者却是面无表情:“阿九,我问你为什么?”
舒九不语,他冷冷喝道:“为什么叫他伤你!为什么轻易做了他的人质叫他伤你!”
舒九仍旧不语,原律手上的匕首慢慢离开了她的颈子:“她的穴道已经被我点住,现在就看你要不要救她了,不过我想,”他轻笑道:“既然世子来的这么快,定是想救人了,不知我说的对么?”
贺兰如瑾瞪着舒九,良久,这才看向原律:“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杀你!”原律喝道:“不然我就杀她!”
“好吧,”贺兰走过去盘腿坐下,他距离舒九不过两步远:“随你,反正我也活够了。”
舒九挑眉,原律似乎怔住了,不过他很快便出手了,只见两次短跃,他已经跳到了一边,贺兰如瑾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嗤笑道:“你怕什么,我吃了你的化功散,即刻见效,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刚才出手点住贺兰的穴道,实在是忐忑得紧,如今如此顺利,总叫人心悸,好像哪里错了,不对不对,原律心底叫嚣着,却又压下去满身的不安,他们两个人都不能再动,只是面对面看着彼此,旁若无人。
走过去,原律飞快出手,贺兰如瑾脸色苍白,锁骨已然被他捏断,他犹在笑,浅浅笑意对着舒九。
“阿九,我的阿九,”他的声音带着无限眷恋:“如果这是能和你站在一起的最快捷径,那么”他轻声说道:“我愿意。”
舒九冷冷盯着他,一动不动。
“可你明知道,明明知道你就是我的命,”他突然大喝道:“为何要让别人轻易伤你!你总能潇洒离去,可曾想过我?今天,我就看看,你能看到哪里!”说完闭上眼睛。
似有微风刮过,一阵凉意,原律忽然打了个冷战,他感觉不对,却说不上哪里不对,不能再耽搁,他头脑发热,心心念念便是给妻儿报仇,举臂刺去!
那个匕首,削铁如泥,昨夜里还杀了一个人,原律用尽力气,刺入贺兰如瑾的胸膛!
杀了他,杀了他!
身后凌厉之风席卷而来,还未待他回头,只见眼前一片白光,手臂不能再动上一动。
贺兰如瑾忽然睁开眼睛,他脸上忽然展露出舒心的笑意,看着原律的身后,他笑得畅快。
“生气了么?哈哈,”他大笑道:“你也知道生气了么?舒九,我现如今旧伤未愈,你可敢赌上一赌,看我敢不敢死在你面前!两年前你生死一线,可曾想过我?提前下山,你对我不理不睬,可曾念过旧情?我贺兰如瑾,你的梦卿,可还愿意相认!”
匕首刚刺入他的胸膛,原律只觉全身都是凉意,他慢慢回头,只见舒九发丝飞扬,自发间,荧荧白光有如活物,忽长忽短,他的腰间,臂间,都被缠得死紧。
瞪大双眼,只见舒九慢慢站了起来,她右手在左手手腕处轻轻一捏,登时归位。
“贺兰如瑾,”她几日未说话,声音亦是有些嘶哑:“你还是那么幼稚。”
发丝轻甩,原律被甩至一边,匕首在扎在贺兰胸前,他苦笑道:“我自疯狂从未变过,可是阿九,你却犹豫了,慢了一点……”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已是吐了出来!
舒九皱眉,她轻轻拍开他的穴道,那匕首却不知何时已然刺入他的心口!回头看向原律,发丝暴涨,直直射向他的喉间!
“阿九,”贺兰如瑾轻轻咳着:“你生气了……”
“别说话!”舒九点住他心口几处大穴,将他负在身后,这便起身,原律在一边已然断气,她回头看了一眼,在怀中拿出那个梳子,直直丢向他的尸身,这便向前掠出!
京城的城门前,大门缓缓而开,一队人马疾行而出,只见前面高头大马,为首一人胡子花白,却是英姿不减,他们刚行出了二里路,只见他略一摆手,身后众人登时勒马停下。
前面一个身影飞快掠过,却在擦肩的瞬间,停了下来。
她身后、那不是世子么,众人皆惊,将她团团围住。
贺兰飞鸿皱眉,俯身看着舒九,她背负着自己的孙子,却是站在那里倔强的看着自己,一如当年。
他冷冷喝道:“舒九!贺兰如瑾就是死,我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小怪物,这些话,你都忘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