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这说的什么话,”书生满脸憨笑:“小生本是去临省秋试的,送小姐回去那是举手之劳,重金什么的,岂不是污了我的名声!”
“那就有劳于公子了……”此女正是离京的舒九,她早知宇文飞雪为人,借口躲在别院,其实在那里是别有洞天,自密道出了京城,先安顿了小柳的娘亲和弟弟,她带着小柳连夜赶路,一个多月以来,离得远了,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念及很久没有去看过母亲,这便南上想去苗疆。
此番路过秀水,听闻那采花淫贼,已是几番踩点。
说也奇怪,不多一会儿,雨便停了下来。于董果然叫来了马车,他言称要送舒九回客栈,舒九带着小柳上了马车,他坐在车辕上面,跟车夫不时搭着话。
庙会的人多半会逗留到晚上,因此路上也没多少人,马车赶得很快,不多时便回了镇上,舒九住在天来客栈,正在闹市。
夜幕降临,于董将主仆二人送到客栈楼上,并未立即离去,他坐在楼下角落里,听着楼上那小姑娘喊着:“小二,提点热水来!”
这才悄然离去。
小柳关好房门,返身回到c黄前,舒九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她不解道:“夫人,要洗澡么?”
睁开眼睛,舒九低声道:“说给他听的,一会儿我拉你就掩好口鼻,躲到一边去。”
“嗯,我知道啦!”小柳这孩子倒是聪明,出了京城张口就唤她夫人,等到了秀水她换了发饰这孩子又改口叫她姑娘,她想起从前自己带着流云四处流浪的时日,对她就难免亲近些。
店小二来得很快,他准备了浴桶,倒上几桶热水,这便退了下去。
很快屋内便传来了水声,她们住的是二楼,窗外圆月明亮,因是入秋,凉风习习,舒九唤小柳关上了窗子,糙糙睡下了,不多时屋内便没了声息。
屋内漆黑一片,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倒钩在窗,他轻轻撬开窗子,迷香散发地差不多这才一跃而进,这人脚下无声,摸索着火石,打了亮,c黄上蒙被鼓鼓的一团。
轻笑一声,缓缓靠近才看清不是人形,不对!他心知不好,屋内却突然亮了,一个白衫身影将光亮放在桌上,她弯眉之下尽是笑意。
“你是找我么?”
黑衣人心中恐慌,他纵身一跃,急欲夺窗而逃!
身后凌厉之风破空而来,还未到窗前,也不知什么东西卷上脖子,他摔倒在地,匕首反手而出,舒九玉手已到,她手戴萤丝手套,一手刀切在他手腕之上,登时断裂!
再一挥手,那人面巾脱落,不是白日那腼腆书生又是哪个!
“你,你到底何人!”他慌道:“为何与我过不去!”
舒九拾起地上匕首,右手作势挥了两下,皱眉扔在了地上,不经意的时候这个手就好了,一离了京城,就觉得又不好使了。
她冷冷盯着地上的那书生,撇嘴道:“你就这么点能耐?十多起案子”
那书生左手入怀,他心知不妙低伏在地也是紧紧盯着这个九姑娘,她此刻仍是那双弯眉,那对眸光,仍是那一抹红纱,却哪还有白日里那般柔弱妩媚之姿?
“不知九姑娘何方神圣,”他恳切道:“是哪个道上的?”
“你还有道道儿?”舒九嗤笑着俯身,却不想这厮单手一扬,便是一跃而起!
她转头避去,他以为时机已到,单掌劈来,却不想着女子背后长发犹如活物,直直缠上他的双臂,越缠越紧,想起刚才将自己甩到地上的东西,他暗叫不妙!
舒九脚尖一点,地上那匕首便跳将起来她右手一捞,定神握紧,再一反手,登时刺入淫贼胸口!
她松开手,再握拳,发现又是灵活了,这才松了口气,将人踢远了些,这便要寻小柳,却不想她昏过去了。
其实舒九不知,这淫贼全凭迷药厉害,她自小泡在药堆中长大,又有盅母护体,后来即使拔了去,却是百毒不侵,那小柳本就是一个孩子,就算她掩了口鼻,也是昏了过去。
本是没预料到这个,她无法只得将小柳抱至c黄上,开了窗子透气,这便拎着尚有一丝活气的淫贼,奔向府衙。
也不敲鼓,只翻墙而入,舒九将人扔在院中,不多时便跑出来一群衙役,她解下腰牌喝道:“叫你们府尹大人来!”
众人皆惊,连忙将她迎进内堂,府尹大人衣冠不整,一边扶着官帽一边自后院赶了来,他可是刚搂着小妾睡下。
“不知小姐是?”他惊疑道:“可否让属下看一眼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