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管带着今朝一直往行宫走去:“贵妃还给你做了桃花糕呢,说你最爱吃了。”
今朝嗯嗯点着头:“我最爱吃姑姑做的桃花糕了。”
刘总管回头看着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起来,你长得和贵妃可真像,都说侄肖姑,可是不假。”
今朝不置可否,脚步匆匆,走了远了些又回了头。
高台上已是坐了许多人,一眼就能看见谢聿,他就坐在皇帝身侧,远远看着,似有冷漠。
世人都道他无情,不可言说的毒,可她却看见了不一样的人。
最后走过树边,遮住了她的目光,再往前,不多一会儿就到了行宫之外,顾容华已站了那里等着了,顾今朝再不回头快步上前。
她身边还有两个宫女模样的,当着外人的面克制了下,没忘见礼。
容华让刘世春带着春花秋月先下去了,外面更加空旷,她拉了今朝到一处树下坐好,同她坐了一处。
四周都毫无遮拦,能看得清清楚楚。
顾容华一身锦裙,发髻高绾是雍容华贵,今朝少年之姿,英美非常。
相见了,自然都看着彼此。
一晃今朝就这么大了,在她脸上还能看出两分娇俏,容华定定看着她唏嘘不已:“还好,看起来你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这样姑姑就放心了。”
今朝也紧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姑姑怎么就突然进了宫,阿娘回来以后我可怎么对她说?”
顾容华握了她手,只是叹息:“什么都不用跟你阿娘说,你阿娘就知道怎么回事,她这一半日就要回来了,回来之后让她带你离开京中吧,天高地远干什么去都行。”
今朝不明所以,自然不肯:“我等阿娘回来以后再说,姑姑这样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容华笑:“真是拿你没办法……”
姑侄两个正说着话,突然响起一声锣响,远远传了过来,之后便是鼓声,一而再再而三的。
顾容华回头看了眼,今朝拢了她的手低头:“开始会试了,我陪姑姑坐一回儿吧!”
难得二人能有这样见面的机会,十分难得,容华带着今朝在行宫附近走了走,广阔天地,心不自由,走到哪里都不自由。
走了一会儿累了,二人又回了行宫。
此地冬暖夏凉,可是好地方,容华让人将亲手做的桃花糕拿了出来,亲自看了她吃了些,才是展颜。相见时刻,说多少话都不觉得多,半日的空一晃就过去了。
外面鼓声渐歇,刘世春匆匆赶了来,进门先行大礼:“武状元已出,皇上命奴才带贵妃过去。”
顾今朝蓦地抬眸,想问一句,念及谢聿又低下了眼去。
容华推了她往出走,站了她身边:“等你阿娘回来,你且告诉她,有件天大的喜事,只怕她知道了要哭死了。”
不知什么事能让阿娘哭,当着刘总管的面,也不好问,埋了心底。
一行人走了高台前,春花和秋月扶着容华走了上去。
刘总管带着今朝从台下走过,场中嘈杂,她浅浅目光一扫而过,人群当中正起着哄,穆庭宇一身红衣,一看就得中了。
他手里拿着红额带,正与身边两个人说着什么。
个个头顶都系了红发带,她自他们面前走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再往前,谢聿竟然也在场下,他此时已换下了锦衣,一身常服,同她一样白衣似雪的,偏额带是一行黛色。在他身侧也同样站了几个人,都带着同色额带。
自他们脚下静静躺着个藤球,一眼瞥见了,才明白过来,这是要蹴球。
谢聿自然是看见了她,四目相对时候,他正抬手整理着袖口,今朝对他笑笑,才要走过,刘总管忽然拦下了她。
自高台上匆匆跑来一小太监,顺着石阶快步到了今朝面前:“传皇上口谕,武状元队正缺一人,命顾今朝先行补上,武行盛会,两队需小心切磋,切莫伤了和气。”
顾今朝:“……”
刘总管反应过来,忙是推了她一把:“还不谢主隆恩?”
想谢不想谢都得谢了,今朝忙是跪下,大礼谢过。
再起身时,只觉那人目光如刃,都不敢看他了。
在皇帝面前能大展身手,机会难得,刘总管嘱咐了她两句,赶紧跟了小太监上了高台去,顾今朝只得硬着头皮抬起了眼。
谢聿似笑非笑,正看着她:“怎么地?你这是要与我为敌?嗯?”
她头疼不已,偏这个时候,身后脚步声起,穆庭宇走了过来。
他亲手拿了一红色额带,站了她身旁,作势要给她戴:“戴上这个,同心协力方才能赢。”
顾今朝忙是推脱,伸手将额带抢了下来:“我自己戴就好,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