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默不作声,只是在一旁观望,似乎也插不上话。
待大队人马返回皇宫,老国王为俞晓玖安排一间相对暖和的卧房,随后一大票老者,硬拉着顾风去别屋闲谈。
“师父看到这条疤,自责的……划伤了他那张完美的脸,我心里特难受,想找人说说话,就想到了你,可你又不在。”俞晓玖默默垂泪,展洛鹰对前世痴情绝对,她却给不出半分回应,毕竟不爱就是不爱,真够郁闷的。
贺千斩拧起眉,曾经活泼开朗的小九,在一段一段情感的纠葛中,逐渐陷入两难境地,他希望她活得轻松自在,偏偏看到越来越多的泪水。
“倘若我是他,也会这么做,当过失无法弥补时,只能毁了自己去赎罪。”贺千斩理解展洛鹰的心情,他们属于同一种人,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却始终寻不到解压的途径。正如他迟了一步救出小九,责任就在他。莫追问为何非要揽上身,无法说服自己不承担。
俞晓玖扬起泪眸:“可这么做我也不会感到好受,况且他所犯的错,不是让我当奸细,而是不该隐藏感情,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男人都是这样,好似不到生死关头就不肯说出真心话,表达心意有这么困难吗?……”
“……”贺千斩闪避着她的视线,原本不困难,困难都是自己搞出来的。
如今寒齐国每一位百姓都在帮他卸包袱,他反而盼着山崩地裂,由此便可带领百姓离开这片寒冷贫瘠的土地,他自然不必再当杀手。
如今只差一步,摘取冰魄雪莲之后,心灵便彻底解放。
“不知哪个妖怪这般无聊,居然在冰魄雪莲上布阵施法。”贺千斩不悦地蹙起眉。
“妖?我倒觉得是神仙所为,妖怪哪会弄出那么美的意境。还是等师父取来另一件法宝后再讨论这问题……”俞晓玖很喜欢那种柔柔的蓝色,没有海水蓝那么深,也没有天空蓝那么亮,夺目璀璨却不刺眼,渲染着玄妙的异彩。
贺千斩可没她那份闲情雅致:“治病最重要。”
“不治你就嫌弃我丑了是吧?”
“故意曲解我本意。”
“正面回答。”
“当然不,但你并非对着我一辈子。”贺千斩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后又觉得别扭:“对着谁也不行。”
“……”俞晓玖明白他的意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都不愿意与丑八怪亲亲我我。
两人正不知如何接话之时。李大婶敲了敲门,笑逐颜开地询问。
“小斩,既然摘冰魄雪莲的事要搁置几日,不如带上你师父与你义弟,一同去参加张大伯家的婚宴如何?”
俞晓玖难道遇到婚礼现场,刚欲兴奋地鼓掌,贺千斩却疾言厉色打断。
“她不能去。”
“为什么我不能去?我戴口罩还不行么,不会吓到其他来宾。”
“对啊,不对!一道疤而已,你这丫头莫多想,绝对不会有哪个村民会对你的伤痛指指点点,小斩,并非这原因吧?”
“……”
俞晓玖斜眼偷瞄贺千斩,贺千斩的表情相当不自然,哼哼,有猫腻,偏要去。
七日来复 ...
“你困了。”
贺千斩再次按下俞晓玖双肩,给她盖上被子,恨不得连她带床板捆一起最理想。
“我不想睡觉,我要参加寒齐国民俗婚礼!……”俞晓玖第十五次爬起身,据李大婶描述,寒齐国结婚仪式有别于其他地区,本土特色浓郁。
“没什么特别,无非是拜堂成亲。”贺千斩拧着眉,虽故作镇定,但显然有点心虚。
“我要吃喜酒吖,你嫌我带出去丢人现眼是不是,是不是?……”俞晓玖故技重施,有时撕开自己的伤疤也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好方法。
“……”贺千斩背对她伫立,主要是为了掩藏不安的情绪。
“顾风,快来帮帮我,贺千斩把双拐藏起来了——”俞晓玖见顾风进门,伸出求救的双臂。
顾风走到床边,探看床下寻找拐杖:“不是去吃喜酒吗?贺千斩你这是做甚?”
贺千斩蹙眉不语,他也没法解释自己古怪的行径。
俞晓玖嘟着嘴,贺千斩从没这么固执过,肯定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去就去。
顾风在木柜中找到拐杖,屋里就那么三两件家具,好找。
“哦!难道是你的初恋情人也去参加婚宴了?”俞晓玖自顾自“如梦初醒”。
“是吗?那可好,我跟小九不会打扰你与老情人叙旧。”顾风将棉衣递给小九:“多穿点,外面冷死了。”
“好,准备红包了没,咱们不能空手去吖。”
“早包好了,我办事你放心,嘿嘿……”
“嗯嗯,梳子拿过来,我梳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