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休息时,聂盈听到士兵议论,护国娘娘脸颊挨了一刀,极可能破相,无不为之惋惜。
聂盈未料到诅咒成真,虽然同情护国娘娘的遭遇,但一点都不可怜她,其一是夺夫之恨;其二,父皇时常赞许护国娘娘才貌双全。此女无非是依仗姿容坐上一品之位,必然惹得母后不悦,后宫更无人看她顺眼。
如今母后已被打入冷宫,父皇竟然丝毫不念夫妻之情。那种缺乏人味的后宫,不回也罢。
俞晓玖给聂盈让出半张床,她对聂盈不存在特殊印象,更没想到她会千里迢迢追赶贺千斩而来,毅力及勇气可嘉。
“娘娘,你喜欢贺千斩么?”
“喜欢。”俞晓玖叠好被褥:“但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关系。公主还是尽快回皇城吧,拉练并非有趣之事。”
聂盈难得正常交谈,态度不错,但内容犀利:“娘娘莫生气,本公主确实不吐不快……你又不跟他好,又不放他走,未免太自私了点。”
俞晓玖指尖一顿,自嘲地笑起:“嗯,我是自私,由衷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但心里又有点舍不得他离开。都是女人,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聂盈听她坦白承认,心里反而舒坦了点,不过真替贺千斩抱不平,但她也说不出什么,摆明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俞晓玖黯然神伤,她如今是名副其实的——丑人多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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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出奇计
拉练军队已出行一月之久,越向北方移动,士兵们受的苦便越多,除了寒冷还有粮草问题,既然是受罚训练,就是不让士兵们吃饱穿暖,达到饥寒交迫的状态为佳。
这点令俞晓玖联想到二万五千里长征,起初她未尝到吃苦受罪的滋味,可如今遇上天寒地冻的天气,冷得上下牙直打架。
聂盈蜷在被窝里,吹了口气,冰雾氤氲:“天呐,这鬼地方居然还有百姓?”
劝聂盈回去又不听,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俞晓玖没接话,一是因为冷,二是……贺千斩正在一旁擦匕首。
自从护国娘娘取下脸上绑布之后,聂盈再不敢正眼看她,确实是丑得……无法言语。
顾风端着两碗热汤面走入,大碗的递给小九,小碗给聂盈。
俞晓玖手捧面碗,看着徐徐上升的热气,真是舒坦。
“顾大师,你也太偏心了吧?”
“有的吃就吃,这我还怕小九不够吃呢。”顾风斜了她一眼。
聂盈回瞪他一眼,低头喝面汤。话说她一路上被顾风损得体无完肤,但也不怪他风度差,主要是聂盈口无遮拦,总在他耳边诋毁小九的名誉,可小九是何种人,他清楚得很。
俞晓玖见聂盈蔫头耷脑不高兴,本想从自己碗里拨点面条给她,但聂盈下意识闪躲,直视前方解释道:“我饭量小,没事……”
虽然聂盈已自圆其说,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嫌小九不干净。
俞晓玖并不在意,但并非她心胸豁达,只能说明那些瞧不起别人的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为这种人生气,纯属自寻烦恼。而下一次,绝不可能再自取其辱。
贺千斩将一件毛皮披风递给顾风,顾风一口闷气憋在心口,率先将披风盖在小九身上,随后怒视聂盈,刚欲开骂,贺千斩却将他拉出马车。
“出来作甚?未见她总欺负小九吗?!”顾风愤愤不平道。
贺千斩不予回应,走入树林,一剑挥出,四周树木倒地一片。
顾风看出他的动机:“你莫非还要给那刁蛮女子做辆马车?”
“眼不见为净,除非杀了她。”贺千斩不以为然地回。
顾风无奈一叹,倒也不至于杀人。何况聂盈也做过好事,至少请他爹加派人手保护重伤的贺千斩。贺千斩念着那份恩情,给足了聂盈面子。
他蹲在一旁帮忙选木材,不禁惆怅道:“小九近几日都未笑过。”
“天冷。”贺千斩并不希望小九强颜欢笑,做自己就好。
顾风则愁眉苦脸:“脸上那道疤恢复得很差,每当小九照镜子时,我就肝颤儿。”
贺千斩指尖一顿,何止顾风紧张,他也是忐忑不安,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小九强迫自己适应这张丑脸,她是了不起的女子。
将领得知二人在为聂盈公主打造马车,命十几名士兵一同帮忙。说来奇怪,第二位信使也未返回军队,皇城那边莫非真出事了?
顾风见将领神色忧戚,不由关切道:“陈将军,你在为何事烦恼?”
“两位信使至今未归,本将担心皇城之内发生变故。”陈将军指挥旗手下令,原地休息。
顾风敷衍一应,这些当兵的就是太敏感,哪有那么多动乱啊。他无意间回头,只见小九架双拐缓缓靠近,即刻迎上前:“小九,你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