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舞点点头,继续大快朵颐,师父竟然帮她夹起菜来,雾舞咬着筷子尖眨巴眼,或许是师父当着猫娘的面所以态度有所收敛,又或许,把她喂肥了好多下几个蛋。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雾舞与猫娘已然将一桌子菜扫空,雾舞拍着肚子好不满足。
然而,当她准备再喝一碗汤之时,猫娘的一句话令她不安起来。
“你师父呢?他走了有半个多时辰了。”猫娘剔着牙问。
雾舞猛地站起身,撩开布帘左顾右盼,又趴在窗沿观望街道,确实未发现师父的踪影。
此刻,店小二笑盈盈地走来:“二位贵客吃得可好?”
“好……”雾舞咽了下喉咙。
“只要合口味!小人就放心了,话说这一桌子菜可用了本店最好的食材哟,请问贵客还需添加点什么吗?”店小二拐弯抹角地暗示结账。
猫娘与雾舞看着满桌子的空盘空碗,想假装还未吃完都难,于是雾舞硬着头皮又点个盘葡萄,一颗一颗慢慢吃。
又是一个时辰的漫长等待,店小二再次出现在雅间里,态度明显有点变了。
最可怕的是,雾舞等着等着又饿了,要不……再来两碗牛肉面?
猫娘眼珠一转,附耳道:“不如咱们幻回原形逃跑吧?”
雾舞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挣扎:“师父会回来的,他可能是……迷路了?”
“你可以再离谱点!”猫娘走到窗边,俯瞰街道,“我从这下去没问题,主要是你,鸟不鸟兽不兽的,只会原地扑腾两下小翅膀。”
“这样吧,你先变成猫去找找我师父,他应该不会把咱俩抛下不管。”雾舞不相信师父会为了一顿饭逃之夭夭,倘若是真!……那师父也太无耻了!
“我如今化成人形是因为你师父的法力,倘若变回去凭我自己的本市可变不回来,你真要我去找他么?”猫娘也不相信玉树凌风的白染居然是个驴粪球表面光的穷光蛋,但事实证明他就是一去不复返!
雾舞不假思索地应了声:“这顿饭吃了十两银子,就算把我做出烤鸡也不够抵饭钱的,快去吧,路上小心。”
一道黑烟从猫娘周身划过,她化身白猫,纵身跃出窗沿。
就这样,雾舞从天亮等到天黑,眼瞅着酒楼要打烊,别说师父的影子,就连猫娘也未回来。而她这会儿再想跑为迟已晚,门外站立两名壮汉看守着。
雾舞蹲在雅间的墙角里,无助地掉眼泪。
唰地一声,门帘被不客气地撩开,酒店掌柜率领几名打手夺门而入,疾声厉色地质问道:“姑娘,你已经耗了几个时辰,怎个意思?想在我的地盘吃霸王餐?!”
雾舞狂摇手:“您能再等等么?我师父马上回来付账。他很有钱,真的……”
掌柜怒哼:“像你们这样的我见得多了,穿得光鲜亮丽无非是为了骗吃骗喝,一群不长眼的穷乞丐!要么付账!要么把你卖到窑子里抵酒钱!”
雾舞吓得缩成一小团,怯懦地抬起头:“窑子……是何地方?”
听罢,打手哄堂大笑:“取悦男人的地方呗,看你这小丫头还不满十五岁吧?进了那种地方一辈子可就毁了,还是老老实实付银子吧!”
“可我没银子……几位大哥再等等可以吗?我不跑,绝对不跑。”雾舞深鞠躬恳求,面对如此吓人的场面,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老板正色道:“废话少说!再给你一个时辰,倘若再无人帮你付账,您就给我签卖身契!”语毕,老板悻悻而去,留下几名打手看管雾舞。
雾舞看了眼虎背熊腰的打手,缩紧在墙角,早知如此方才还不如与猫娘一起跑了多好!可她竟傻乎乎地选择相信师父,真是瞎了她的鸡眼!
“我洗刷碗盘抵饭钱可以吗?”
“小姑娘,那可是十两银子啊,一个杂工起早贪黑工作每月也只能领到三十文钱。”
(一贯钱等于一千文钱,十贯钱等于十两银子。)
苍天啊!她就是刷碗刷到日月变迁也还不清饭钱呐。
师父与她无亲无故,跑了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是怎连猫娘都不回来了呢?
回想不久前,师父还在为她的勇敢露出笑意,猫娘因为吃到美食而满心欢喜,可转眼之间物是人非,她的心里特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初次尝到背叛的苦楚。
不行,她不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笨蛋,得想办法自救!
于是,她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壮汉必然知道她在装,可是等了许久还不见她挪窝,其中一人便走上前试了试她的鼻息。
“哎啊!这小姑娘断气了!快去请老掌柜过来!”壮汉大惊,好端端的人怎说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