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必须返回天界,查查该妖的来历以及弱点,否则单凭他一己之力未必有全胜的把握。
或者指望赤炎相助?说实话,他真不愿与赤炎过多交流。
至于小舞为何会拥有天眼,莫非是那一只看似像耳钉,其实是玄天灵物的“瑰姿金琼”起了决定性作用?
他不确定,却没有更好的解释。
不过他此刻要再次感叹天意不可违的真理。按照计划:小舞应该像普通人一样在凡间长大,再嫁给化作肉身的他,随后在类似房事的状态之下接受双修修炼,顺利完成终极蜕变。
原本,只要她看不见除凡人之外的生物,便可以像个正常百姓一样对神鬼产生惧怕与敬畏,由此有效地防止她对赤炎萌生亲切感,避免前世情仇再度重演。
他的本意则是:让雾舞忘却一切,忘记赤炎,也忘记自己,忘却爱恨情仇,回到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年纪,承担起维护三界和平的使命。
可结果,正是他这位竭力阻止一切重蹈覆辙的神仙,再次将可以看到神鬼的罕见宝器送给了前世的雾舞。
冥冥之中……除了小舞,他与赤炎都在违背初衷。
白染压了压太阳穴,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你的任务就是助她顺利地重获新生,到那时,她或无忧无虑地留在天界,或按照玉皇大帝的指示完成些力所能及的任务,又或者嫁给某位神仙做妻。届时,他便可以返回玄天仙境,再次过上循规蹈矩的平淡生活,而赤炎继续做他那嚣张跋扈的冥帝,不论是向天界宣战还是就此罢手都与他无关。
那时候,当她见到自己,或许会毕恭毕敬地欠个身,随后像只小蝴蝶般欢快飞走吧。
各归其位,不是很好吗?就像任何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白染悠悠地抬起双手,盖住脸颊,一道孤寂的背影透过烛光的照耀,显得格外悠长清冷。
思于此,他命太监去请皇后侍寝,快些结束吧,他受够了。
…………
“皇上,您的伤势好些没?”小舞来得很快,目光聚焦在他的伤处。
她开始关心他,这是他原本想要的结果,可真得到了才发现令他更烦乱。
“侍寝。”
“可您的……”
“朕说侍寝!”白染一掌打向烛光的方向,室内顷刻漆黑一片。
小舞缩了下肩膀,摸黑走到床榻旁,还未拖掉鞋,一双手臂已从身后搂过来,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静静流淌:“抱歉,朕并非冲你。”
“臣妾知晓皇上心情不好,臣妾何事都不问。”小舞可以感到他很想回避某些问题,而且逃避得很辛苦,既然如此,那就等师父来回答吧。
压抑的呼吸声吹拂着她的发鬓,她抬起手抚了抚白染的额头:“无论皇上是人,是仙,还是妖,臣妾都不怕,皇上无需为此事担忧。”
此刻她反而想通了昭夕帝立她为后的原因,因为她可以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事物,无形当中或许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嗯,就是这样。
既然说开了,白染也不想在以侍寝之名执行双修进程,他索性一五一十告诉小舞:“不管我是谁,我都是在助你升仙,‘双修’不必我多解释你应该也明白是怎样一个过程,会很痛苦,要克制情.欲,需做到四大皆空。不要问我为何帮你,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小舞抿了抿唇,应了声,翻身上了床,边褪去衣裙,边道:“臣妾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皇上此刻的模样并非原本的模样,是不是?”
她只是在揣测,赤炎与白染其中有一人故意隐藏了真实的面貌,至于动机,她还未参透。
白染长吁一口气,沉默自当承认。
当他进入她的身体时,毫无疑问又是一场对于意志的考验,尤其对白染而言,他所承受的痛苦绝不亚于小舞。
这便是双修的真谛,从最原始的中彻底抽离,让本该快乐的事变成一种修行,驱逐动摇信念的心魔。
小舞盘膝坐在白染的腿上,疼痛之余想到那一晚,他们紧紧相拥,急促的呼吸声胶着一体,她清楚记得他当时的表情,矛盾又自责。
隐忍的喘息传入她的耳孔,她摸索着,拭去他额头上满满的汗珠,暗示道:“倘若皇上忍得难受,缓缓也无妨……”
白染果断地摇下头,不能一错再错。
此时,赤炎悬浮在半空,望向融为一体的他们,使劲地闭起眼,继而穿出屋顶。
“怨魔,出来!”
他站在空旷的顶峰,一掌打向对面的山顶,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整座小山碎成粉末。
“怒莲在。”她听到召唤,立刻现身于此。
赤炎背对站立,在天空幻化出小舞的模样:“化成这女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