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角落!护住孩子,我会在十分钟内把所有野马带出去!”冯家骏厉声急喊,他可以看清童桐桐的位置,但是无法靠近。
童桐桐知道现在不是跟他赌气的时候,但是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止不住地喷出眼眶,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了解,她知道如果在这样眩晕下去,迟早会昏厥。
“往前方跑三步!桐桐你可以!”冯家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孩子的母亲又在嘶声裂肺的哭喊,而童桐桐显然被马背抽得意识模糊。
男孩感到她的脚步摇摇晃晃,勇敢地睁开眼,提起袖口替童桐桐擦了擦眼睛,童桐桐摸到布料,拽过来使劲擦眼睛,太好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手帕。
冯家骏这边已经兜兜转转无数圈,基本掌握了头马的奔跑走向,现在只待童桐桐钻进角落,他便可以推开木栏门,拖着头马离开。
他甩了甩一头汗珠,竟然发现头马的一只眼睛在流血,他不禁心中一惊,怪不得会在安全措施面面俱到的情况下出现这种状况,莫非是有人蓄意制造恐慌?!
这时,童桐桐已利用最后一丝力气跑向角落,但不幸地是,因为她视线不清,又抱着孩子导致行动不便,依旧被飞扬的后马蹄踢到一脚,而这一脚正踢中她的后腰,虽然这一脚只是擦边踢过,但人体哪里承受得住马蹄的重量,她闷哼一声,噗通一下单膝跪地,双手却仍旧紧紧抱着孩子。
见状,母亲凄厉的尖叫声几乎与烟火一同穿透天际,受惊吓过度的女人,嘴唇翕动,神志恍惚,接近崩溃。
“桐桐,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冯家骏紧绷的神经也快断弦,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童桐桐的身上,她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她与孩子都会被马蹄活活踩死。
男孩已然被吓得只会惊声惨叫,只有拼命摇晃着童桐桐的肩膀。
童桐桐紧咬着嘴唇,抓住草根缓缓地移动,只差一步了,她爬也会爬过去!
待她终于搂着孩子钻进角落,冯家骏迫不及待地打开木栏,拉住眼部受伤的那匹头马,刻不容缓地向山坡驰骋,头马这一跑,其他马立刻调转各自的方向,接二连三相随。
冯家骏边控制马速边拨打电话,命令山坡上的工作人员打开备用圈马地的护栏,在他抵达之前,十几名驯马师已各就各位,只要他率领头马抵达此地,一人控制一匹野马的行动,混乱的均势将会立刻平息。
“阿姨,阿姨……没事了阿姨……”男孩见四周空旷下来,伸出小手摸了摸童桐桐的脸颊。
而童桐桐给不出一点回应,她呈半蹲状,孩子坐在她的腿上,她的额头顶在护栏前,就强撑着这个姿势,已然昏厥。
……
不知过了多久,童桐桐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那匹马的右眼中扎了一根针,意图明显,企图在宴会期间制造恐慌,由此破坏本俱乐部的名誉,这件事不要惊动警方,那位受到惊吓的妇人幸好是我一位朋友的妻子,这件事我来平息,我命令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内鬼抓出来,据我推断,凶手当时一定就在附近,并且熟悉马的知识……嗯……先这样。”
童桐桐耸耸鼻子,没有消毒药水味,证明她没躺在医院里。
腰部像镶嵌了铅块,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腰部似乎是绑着绷带。
“别乱动……”
冯家骏疾步走到床边,帮她盖了盖被子。
“我骨折了?”她有气无力地问。
“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冯家骏坐下,注视她那张布满挫伤的苍白小脸,心情很复杂。
如果不是童桐桐及时救下那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不论是是非非,她今天的勇敢,令他折服。
童桐桐揉了下喉咙:“那孩子没事了吧?”
“多亏了你,平安无事。”冯家骏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将水杯放在床头,转身坐到床头前,轻轻推起她的肩膀,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胸前,拿过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唇边。
童桐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睁开眼睛,视线还是有些模糊,她早就说了,该死的隐形眼镜。
“我不需要你,给我来个靠垫。”她不会感动的,一点都不,别以为她忘了,这混蛋明明可以把场面控制得很好,可是他在救他们之前犹豫不决,本想看她被马蹄踢死。
冯家骏抿了下唇,拖着水杯又给她喂了口水,童桐桐现在没力气活动身体,只能任由摆布。
寂静停滞许久,他才说:“……谢谢你。”
“如果你真想谢我,就取消婚约。如果你特别感谢我,就把马场或者学校分我一半。”童桐桐可不是开玩笑,只有冯家骏敢给,她就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