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绿绿的蜜饯,五颜六色的绢花,大大小小的碗碟杯盘,卖家具,卖米油,卖布料,卖水果,甚至还有卖棺材的。看的人眼都快花了。
有一样我却找不着。
怎么没见卖糖胡芦的?看电视的时候只要是古代的,皆有个卖糖胡芦的,怎么这儿就没了呢?
寻不着也就没的买,没的买那就没的吃,也只能叹口气做罢。可见糖胡芦还没发明出来呢,我没福气吃了。
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前面一坊特别高大,两层楼建筑,飞檐翘角,青砖细刻的石阶柱墩,精雕细琢的木刻廊饰窗棱,五色琉璃瓦罩顶,披红挂彩,四个精巧大方别致的芙蓉色绸灯笼挂在廊下,五光十色,耀眼夺目。
这什么地方?怎么这般张扬,夸张。
这楼前有五六个人,围着个什么东西品头论足,时不时摇头叹气。
我拉着元吉过去凑热闹。
才刚走近,就听到那楼里面软软丝竹管弦之音,徐徐而来,隐约还有轻歌娇笑。
这什么地方?
走到楼前,抬头一望,大匾上四个大字,人间仙境。
好大口气,好大派头,敢在天子脚下称人间仙境。你这儿是人间仙境了,那皇帝老儿处难道是人间地狱不成?
不过,敢这么牛气冲天,肯定也是有来头,站的住脚的。没人喜欢把自己脖子往刀口上送。
那五六个人围着的是块牌子,旁边站着个俏生生十四五的小丫头,守着一顶黄梁木桌上一大一小两只金灿灿的桶。我凑过去一看,全是繁体,写的甚潦草,看不全。
扯扯元吉,让他看,他也看不全。气的我伸手又想打他,他头一缩,躲开了。
“芙蓉花主真真有题,金桶二只,一大一小,问几小桶水方能装满大桶。”
“试者只一次可答,无工具可用。答对邀君一叙,不对留金送客。”
李世民凑过来一字一句的读出。
我听完嘴巴张的老大,这算什么?考试?
谁这么有派,称自己芙蓉花主,可比林妹妹了。
“哎喲,这题说容易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一个文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摇着羽扇摇头晃脑道。
“是极。本来拿了那小桶直接装上水一桶一桶倒不就知道要几桶了。可偏不让倒,也不让那别的东西试。只这两只桶,让人如何猜的出来。”旁边一个年轻人也说。
“这题摆了十几天了,未曾有人答出。前几天不知哪里来的外地富家公子,仗着有钱,交了百金,蒙数,结果错了还想耍赖,被这里面家丁打了一顿扔大街上。真是丢死人了。”
“是呀是呀,也不瞧瞧这地头是谁开的。敢来放肆。”
“真真姑娘见一面就要百金,喝杯酒叙上一叙,谈谈风雅又不知要花上许多。我等囊中羞涩,未能得见玉人。这题又如此刁钻古怪,我等愚钝之辈,也只能望而生叹了。”又一人感叹道。
他一说完,其余人纷纷点头,也各自叹息。
“各位爷与其在这儿兴叹,不若回去多读些圣贤书,指不定圣贤爷爷一感动,就指点各位爷呢。”那俏丫头见这些酸儒们摇头晃脑的傻样就打趣他们。
“去去去,小女子休胡说。”酸儒们纷纷甩袖啐骂她。
她也不恼,只守着桶,翘着下巴看人。
我看着那两只桶。
其实要说难确实也算不得难。这其实是道算体积的几何题。只是古时候没现成公式可套,所以显的难了。
按说现在这时候也一定有人能答这题。虽然圆柱体积不是普及知识,但绝对有精通算数之人能做的出来。
而对于我这个现代人来讲,这题看着不难,真操作起来到反而有些难度。
它不许用工具,桶在这儿也不许带走。而且我没计算器,笔算是我的弱项。做起来一定要死很多脑细胞。
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就不喜欢这些七绕八弯的计算题,算出来又能如何?难道还能长生不老了。
那些酸儒还在滴滴咕咕,那俏丫头估计是听烦了。
“我家小姐说了,这题还不算最难呢。只是各位夫子才疏学浅了。这题摆了快半个月了,来看的人大大小小百来拨了,至今无人能答。也不知这大兴城里的能人都哪里去了。竟让我家小姐一人难倒,怪寂寞的慌。”
小丫头说完,酸儒们自然又是一阵滴咕。可有什么办法,人家说的确有其事呀。
好大口气的丫头,我笑着看她。丫头这般张扬,真不知那所谓的芙蓉花主又该如何了不得。
到还真想见识见识。
于是我拉拉元吉的衣袖,在他耳边底声嘱咐。
见我和他咬耳朵,李世民皱着眉冷着脸瞪我。
才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