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没有哭泣,只是比平常更加的淘气起来,时不时打发脾气,在自己的宫殿里打骂下人,乱砸东西。
这孩子,总是喜欢用一种极端的情绪发泄。
以前,他必然要责骂。而如今,他沉默。
这孩子,心里也苦闷着吧。
他这个始作俑者,没有资格去责怪佑。
这女子,不受他的朝臣待见。她走了,他们高兴的很,宛如送走了个瘟神。
他懒的和他们争辩,也懒的解释。
她的好,自有懂的人知道。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哭泣埋怨的资格的,甚至连思念她,都没有资格了。
是他自己把她送走的。
他胸口一阵发闷,气息紊乱。
捂着心口,他皱着眉喘息,喉间低低呻吟。
这心疼可也是对他的惩罚?
不,他不信这些,他不惧这些。
他会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他会证明,他才是当之无愧的大唐天子。
眼前还浮现着她临走那夜时的情景。
她那双俏目里满是振翅欲飞的喜悦。眼稍略过他时,却又化成浓浓嘲弄和鄙夷。
他被撩起,勃然大怒,头脑发了昏。
她休想逃离。
传来掖廷里琼面的老太监,他要用朱砂在她肩头琼上他的名字。
他狰狞的面目吓到了她,知道他要那样对他,她尖叫,挣扎,怒不可遏,乌黑明亮的眼眸瞪着他,里面燃烧着熊熊火焰。
这眼神,让他目眩。
不要,不要这样看着他,不要再这样注视着他。
他无法从这眼眸里挣脱,他无法从这情网里挣脱。
他也不愿挣脱,只是他们逼着他,不得不放开手。
江山,社稷,他们逼着他放手。
不,他不放。
他扑上去用力将她扼住,牢牢压在榻上。
金针刺下,她肩头一片殷红,血珠不断滚落。
血腥之气催人动情,这是她甜蜜汁液,他伸舌去舔去吸。
她是属于他的。
她嘶叫挣扎,他欲火中烧,眼前一片血色,漫天铺地。
他的,全是他的。
天下,她。
那琼面的老太监也被吓到,双手颤抖,头几乎点着地,不敢视。
没用的东西,他一脚踢开。
他自己来,用针挑了朱砂,落在她雪白肩头。
他的飞白,他的名字。
从内而外,她全都被烙上属于他的印迹。
她哭喊着,抗拒着他的占有,情急之下狠狠咬在他胸口。
痛快!
他大吼出声。
他要她记住,她是属于他的。
“我要见太上皇!”法雅在宫门外嚣叫。
一身锦丽迦纱,称的他越发清秀俊朗,只是眉到竖着,一脸怒像伤了慈悲。
“大住持,陛下吩咐下来的,不许再放你入大内。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莫要为难小的。”两个小黄门张着手拦住他,为难道。
这大和尚是太上皇面前的红人,他们不敢得罪。
可是,偏偏陛下却极不喜欢这位大住持。说他妖言祸众,阿谀奉承,贻误太上皇,不许他再入大内。
陛下的脾气又不是不知道的,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们这些小小皇门太监哪里敢去违抗。
法雅一听说是李世民不让他入大内的,更加怒不可遏,破口大骂起来。
“陛下?陛下他懂个屁。我这是有重要的天机要向太上皇禀告。陛下他不让我入大内,贻误了天机,他怎么向太上皇交代!”
两个小皇门低着头心里叫苦。
这大和尚从武得初年就惯受太上皇的恩宠,一贯的自居高傲,看不起人。当年陛下还是秦王的时候,就很是受他不屑。如今陛下得了天下,他偏还不知收敛。时常来宫中于太上皇想聚,说是讲论佛法,实则谈论时事,对陛下作为大肆评论,颇多微词。
更有甚之,说这几年的灾害就是陛下当年在玄武门失了德所致。
大内如今遍布陛下耳目,这话还没凉透呢就早已经传到了。
结果自然是陛下勃然大怒,但碍着太上皇的面子,也不好发作。
于是吩咐下来,再不许这大和尚进入大内。
“大住持,你就回去吧,没有陛下敕令召见,不得入大内。”两个小黄门只能巴巴的劝。
“哼哼。”法雅冷笑。
“祸事就在眼前,陛下竟然还这样对我。也罢,他既然不仁,我也不义。这场祸事就由着他自己去承担吧,我是绝对不会再管了的。他自己明白,苍天有眼,他做了什么,自然是要还的。他不许我来,只怕也是心里有鬼。”说完,他狠狠一甩袖,转头就走。
他一走,两个下黄门顿时松了口气。
气还没调顺,两人互相看看,心里一阵古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