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过的还好吧?”她关切问道。
“好。”张晋回答的很简洁。
“吃穿用度,还周全吗?”
“足够。”张晋的回答依然简洁。
张婕妤垂了眉思量了片刻,又抬起眼皮看着张晋。
“他对你,可好?”她问。
张晋沉默了片刻。
“好。”她说。
“真的?”
“真的。”
“既然他对你好,为何如今你还是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身份?他若真对你好,就该给你个交代才是。”张婕妤忧心忡忡道。
张晋沉默。
见她这副样子,张婕妤叹了口气。
“我知道四儿你是不在乎这些俗名的。可是,四儿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他这样时不时的宠幸于你,一旦有了孩子,你可如何是好?你不为自己,也该为孩子考虑名份。难道你要让孩子一出生,就是个私生子吗?”她劝道。
“那就等有了孩子再说吧。”张晋口气平淡,波澜不惊。
“那还来得及什么。”张婕妤气急,用手拍着榻。
“你已经老大不小了。人无百年好,花无百日红,小四啊,女人的容颜是最不经磨的。趁他还爱慕于你,你就应该为自己多考虑考虑。”
“也不过二十几年的事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张晋依然不为所动。
张婕妤叹气。
“男人是靠不住的。”她拉着张晋的手拍了拍。
“长孙家人多势众,财高势大,长孙皇后的地位是无可动摇的。四位夫人也都是来自大门大姓。我们张家地势寒微,无可依靠。若不趁着他对你还有情,为自己谋算将来。等你红颜褪去,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明白,姐姐,我明白。”张晋反握她的手。
“你不明白。四儿,你不明白。以前姐姐在大内还可以护着你。如今,太上皇早已经不管事了。我护不住你了。以前你和我说,这大内朝堂都有人,才好办事。如今事临到你自己头上,怎么就糊涂了呢。”张婕妤看着她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晋眼神一动,若有所思。
见她有了反应,张婕妤将她手握的更紧。
“如今这朝堂上,也有不少前太子的属下,王珪,薛万彻也都还受重用,还有那个你从河北带来的魏征,陛下不也挺重用他的,就连原先秦王那边的张亮不也是你推荐过去的。这些人,何不为我们所用?”
“你老不在乎这名份,岂知这名份何等重要。有了这名份,你才腰杆有底气。我听说,长孙皇后曾经想推荐你做昭仪。这可是九嫔之首的好位子呀,比姐姐这小小婕妤可强多了。小四,你这人总还是有才气有福气的。如今天下已经成了定局,你也该看开了,为自己将来谋划。“张婕妤劝说道。
张晋垂眉思量片刻。
“姐姐,我明白了。这些事,我自有安排。”她看着面前的张婕妤,正色道。
见她已经把话听进去了,张婕妤这才松了口气。
她这个妹妹,可是他们张家未来唯一的指望了。
姐姐这一番话,如一块重石,压在张晋心头。
后宫,朝堂,这两处,是她最不愿意涉足的地方。
当年她掺合其中周旋算计,为的是那两个她爱的和爱她的人。
如今有情人已逝,一切也都成了空。这两处便成了禁忌,不可触碰。
然而今日姐姐拉着她说了诸多,让她有不得不面对这些。
她已经不想再对历史进行任何的插手,她只想混混愕愕的过完自己这一生,然后在奈何桥头毅然喝下那碗清汤,将这多出来的一世忘的一干二净。
后宫是断不能入的,那是一生的囚牢。她不愿意为他生孩子,而她知道,他死后,后宫无子嗣者皆要没入感业寺修行。以为他祈求冥福。
多么自私的男人,为一己之私,用青灯古佛摧残那些如花的娇颜美眷。
她可不会傻到去做他感业寺里的一个红颜枯骨。
她不过是熬过这二十几年没名没份的日子,等着终于没有他的日子而已。
没名没份,何尝不是一种好处。
只是姐姐说的也有道理,朝堂之上,也有可以为她所用的人。
姐姐总以为后宫的名份才是最重要的资本,孰不知,做个幕后黑手,也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政治手段就是一把刀,耍的好,可以为所欲为,耍的不好,可就会伤着自己了。
这些事情,总还是要从长计议。
在唐朝时期,蝗虫是一种带着神话色彩的,来自与天上的神物。民间闹了虫再,也从来不敢扑杀,只能驱赶或者祈祷上天。这种消极无为的做法根本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灾害,只能任由蝗虫把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吃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