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衣服是谁给他换的?这一身衣服又是谁给他带出去的?
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明显心情很好,进了东宫对谁都是一张笑脸。
甚至有个笨手笨脚的小内侍把茶汤撒了他一靴子,他也没恼。
和太子殿下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反而觉得自己越不了解自己的丈夫起来。
很多事情,他从来不和她说。
那些国家大事,她也知道不能过问。
可为何就连他的日常行踪也神秘莫测?
她无声叹气,把脱下的外衣交给一旁的宫人,去架子上挂好。
其实她也该知足了,比起其他东宫里的女人,她是最的太子殿下的宠爱的。就连新婚的太子妃,殿下也爱理不理,甚至连卧室都不让她进。
整个东宫里都知道她是太子最乐意亲近的女人,都时不时的巴结于她,就连太子妃也对三分。
这更让她谨小慎微,本分行事。顶红踩白那是人之常情,她虽然受宠,但到底只是个良娣,比不得太子妃,须得低调行事才能安然度日,稳保地位。
而且太子喜欢的也就是她这本分的个性,她是明白的。
只是,她内心却始终不安。
她敏感的觉察到,太子殿下给与她的,只不过是一份平淡的夫妻之情。
那种应该存在于年轻男女之间的爱,***,他从来没有付出过。
然而他不是没有。
那卧室里那巨幅的屏风,格格不入的风情万种。
彰显着他内心的火热。
这份火热,去了哪里?
给了谁?
一想到这里,她内心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身为命妇,她早已经清楚自己最不需要的感情就是嫉妒。
但这种感情却是那么强烈。
有爱的存在就有她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只能爱他,无条件的爱他。
而他却可以不爱她们?
她抬头,偷偷看灯下的承乾。
年轻的脸庞英俊而神采飞扬,挺拔的身姿,轩昂的气宇。
这样的少年当然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爱慕。
可是为什么这个少年的眼眸不能为她停留?
自己不够温柔?不够美貌?不够体贴?不够知书达理?
到底是哪里不够?
她眼神忧郁。
“怎么了,绫?”低头看到她忧伤的眼眸,承乾绅手抚了抚她的脸,温和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念殿下了。”她将头靠在他腰边,手臂困住他。
“咝。”承乾眉一皱,轻叫一声。
“怎么了?殿下!”她急忙放开,焦急询问。
“这儿有些疼。”承乾指了指自己后腰。
“我来看看。”她急忙帮他解开中衣服,脱下。
中衣落在地上,里面点点血迹。
“怎么有血?”她惊呼,急忙看他后腰。
里面贴身的单衣上一片殷红,渗出了不少血。
“殿下你怎能流血了?”她急忙轻轻揭起那渗了血的单衣。
承乾伸手一摸自己后腰,丝丝刺痛。
收回手,手指上满是血。
她看向他后腰。
那儿蹭开了一大片皮,血不断的渗出,在创面上汇集,然后缓缓淌下,渗到裤腰上。
“殿下哪里受的这伤?皮蹭破了好大一片,还在渗血呢。”她惊慌失措起来。
承乾不语,只是垂眉,嘴角撩了撩,一个温柔却暧昧的浅笑。
她惊到。
这样的表情,他竟然有这样的表情。
忙把心头的惊诧压下,她回头。
“快, 传御医来, 太子殿下受伤了。”
“不用,不要传。”承乾急忙出声阻拦。
刚跑出去几步的宫人急忙回头,呆呆看看他。
“这点伤随便拿点伤药来给我抹上就没事了。”他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腰,确认了一下伤势侯,摆了摆手。
“不过是破了点皮而已,没事的。不需要劳动御医。还有,我受伤这件事,不要传出去。”他说。
“母后最近身体不好,又快临盆了。父皇也忙着照顾她,还要忙国事,就不要让他们为这点小事操心了。知道了吗?不要说出去。”他郑重其事说完,然后环视一月,低头看她。
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低下头。
“是。”她应道。
见她应了,承乾才露了个放心的表情。
“去拿了要帮我抹上吧,还真有点疼的。怎么刚才没感觉呢?”他笑,调侃道。
她点头,示意屋里宫人取药来。
“太子殿下哪里弄来的伤口?随身伺候的是谁?怎么如此不上心,让殿下你受伤。殿下是储君,千金之体,怎么可以随意受损。”她忧心忡忡的问。
“这样办事不牢靠的人,非得惩治才是。,她握了握拳,有些激奋。
“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这伤就好了。这件事你就忘了吧,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承乾摆摆手,断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