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有机会眯了小会。
更漏声声,才一个盹,天色就有些发白了。
按说也差不多该伺候陛下起床梳此,可。。。。。。合适吗?
屏风围的严实,里面动静丝毫没有。
唉,这一宿折腾的,还是让陛下再多睡会吧。
等了两盏茶的空,他轻手轻脚溜到门边瞟了一眼,天色算是亮的差不多了,那些文武百官只怕是都准备妥当,等这上朝了。
回头一看,这儿可还没动静呢。
轻手轻脚溜了过去。
忽听屏风里有了些动静。
赵钱德心喜。
万幸万幸,陛下总算是有动静了。不耽误了早朝就好,不然皇后国舅那里,他可吃不消。
屏风里悉嗦声响,不一会一只细白纤手伸了出来。
赵钱德一愣。
纤手将屏风微微推了推,探出半边粉面。
“有水吗?我渴。”张晋微眯着眼,头发凌乱,眼角还有残泪。
看不清什么眼神表情,只觉得那一团睫毛真是好长。
“啊,水,哦。”赵钱德手足无措,忙转身去端了茶碗来,端到一半才发觉拿的竟然是自己喝的那只碗。
真是要命了,这一宿折腾的他脑子也不行了。
连连暗自责备,他转身要去换。
“拿来,渴死了。”张晋手一招,催促。
赵钱德手一抖,苦着脸端了过去。
好在屋子里没点灯没开窗,光线幽暗,只求这妖女莫察觉吧。
张晋眯着眼,神色疲惫,见碗莲过来拿了就住自己嘴里灌。
“慢些,仔细呛着了。”见她喝的这么急,赵钱德急忙低声劝。
一抬眼,便看见她粉白手臂上,条条红痕。
急忙撇开眼,却又瞄到那半露的脖颈上殷红一片。
他低下头,不敢妄看。
张晋才喝了半碗,里面长臂一伸,修长五指一把握住她后脑勺,连头发带人一并拽了过去。
哐当一声脆响,碗砸在榻边,半碗茶水泼湿一片。
赵钱德吓的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碗,用自己衣袖去接那茶水。
屏风里张晋咒骂一句,被陛下喝了一声,随即便是呜咽嘤咛。
赵钱德急忙低着头将屏风拉正,连滚带爬跌了开去。
“阿德。”屏风里突然一声唤。
“是,陛下。”赵钱德急忙又爬回了几步,颤颤微微应道。
“去,传我的话,今天不早朝了。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屏风里李世民哑着嗓道。
细细碎碎的压抑轻喘溢出。
李世民戏虐轻笑。
“这会怎么不推我了?”
然后那轻喘停了。
“折磨人呢。”他喘息,低骂。
骂完便又是轻笑,弄的屏风里那猫叫似的挠人。
赵钱德摊摊手,一脸的苦。
完了完了,早朝是泡汤了。他可怎么和皇后国舅回话去?。
杨淑形被带到凝香阁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晌午。
凝香阁的窗开了一半,光线已经足够透亮。
今天的太阳不错,走廊上摆了毛毡困椅,张晋正坐这晒太阳。
一看到她,杨淑形愣了愣。
张晋也愣。
两人谁也没开口,一下子沉默。
“见过剩王妃。”还是一旁的宫人,行礼轻唤,破了这僵持。
张晋脸色一光,神情顿含忧伤。
剿王,这称呼听在耳朵里,刻在心头上。
原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但事实是只要是关于那个人的伤口,恐怕致死也不能痊愈。
她抬头,看向杨淑形。
这女人,比以前憔悴多了。
杨淑形也打量着张晋。
这女人,竟也生生催老起来了。
关于同一个人的记忆,在彼此眼里交汇,共同的哀思。
曾今以为势不两立,如今也不过两个同样一无所有的女人而已。
恨,妒,早已经全随了那人一同埋在地下。
“坐。”张晋开口,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
宫人搬来了垫子,杨淑形点了点头坐下。
如今她是罪妃,她是县主,各人都死守着各人的名分,这么些年过去了,竟然一成未变。
“怎么来的?不会是看我吧。”张晋淡淡开口,一宿的折腾,浑身不得自在。
杨淑形抬眼看她一眼。
姿容不比从前,神色憔悴,眼下已然浮起两圈青黛,人也越发的瘦了。
可饶是如此,陛下依然还是嬖爱。
这妖女,究竞上了什么蛊惑,为何好男人都是她的?
“是陛下传我来的。”她幽幽说道。
张晋眉一跳。
“他纳你?”
杨淑形脸色一动。
“不可以吗?”
张晋不可置信的笑了笑。
“可以,他有什么不可以的。”
杨淑形看着她,知道着笑非妒非怨。她和张晋也算是相识一场,见识过彼此手段了的。陛嬖爱皆是枉费,这妖女一份心都给了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