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就这么简单。
她死了,他们不必要再想念着她,不需要在争夺她。
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在地下腐烂,不堪入目。
反正,他们追求的,不过是她那具好皮囊而已。也许其实从她容颜开始摧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死亡了。
忘忧,无忧,两剂毒药相辅相成,终究成全了她。
坐在简陋的马丰里,穿着粗布衣裳,发无簪,面无粉,这样简单粗糙的生活就是合新的开始。
临别时,吉祥扯着她的衣袖,哭的呼天抢地,怎么也不肯放。
傻姑娘呀。
她以后就是自由的了。
阿史那社尔算不上一个好男人,但却是个有担当的好人。把吉祥托付给他,她很放心。
她明白,吉祥的担忧和困扰。她只是太依赖她了,她只是从来没有自由过。
这傻姑娘,自由一点也不难。自己主宰自己的感觉,她会喜欢的。
也许一开始会遇到困难和挫折,但试想,连雪域她也能坚持着走到,还有什么因难能难倒这姑娘。
离开自己,吉祥反而能开始正常的生活。
找一个好男人,托付终生。生一大堆孩子,将来在子孙环绕中躺在热被窝里安详的死去。
多么简单而幸福。
这曾经是她的梦想,现在,要交给吉祥去完成了。
而她,注定要不幸的人,应该远远离开自己希望他们得到幸福的那些人。她是不祥之人呐。
适合一个人,安静的离开。
贞观三年十二月,这注定是个对所有人都特殊的时刻。
李世民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或许这只是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而已,决心,早已经在那座桥上下了。
张公谨提了个好借口,他欣然采纳。其实他不在乎什么借口,他从来不在乎这些。但他的臣子们需要,他的国家需要,这是个不能动摇的程序。
颉利从来不是个守信义的人,这在以前是件坏事,到了此时此刻,却成了好事。不然,他哪里那么容易就找到这么好的借口。
梁师都只是一只臭虫,他成不了大势。
他一直忍着,只是为了更好的收获。
就这样,一切早已经计划好了,准备妥了。
当然,他的臣子们,那些保守的家伙,还是唠唠叨叨说这些还需要再等等再等等的话。
他们总能找到千百条理由来阻拦他。
不过,他不在乎。
时机不等人。
时机就在眼前,他必须抓住,紧紧抓住。
为了这一刻,他付出了很多。
现在,他要全部索回。
那些应该属了他的,必须回到他手里。
李靖,李世绩,这两个是他手里最得力的将士,他全派去了。
这也算对得起颉利这家伙了。
其实他更想自己去,骑着马,飞驰在枪林箭雨中,何等痛快。
可惜,他现在是陛下。他有那么多能唠叨的臣子,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贞观四年正月,新的开始。他充满期待。
不,是必胜的豪情壮志。
他要灭了突劂,他要扫平所有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他要成为一个能令四海臣服,天下归顺的天命所归,他要。。。。。。
他的心猛的软了,一阵阵发酸。
她。。。。。。很快。。。。。。就能回来了。
他想着,表情复杂而幽黯。。
白道一战,败。
阴山再战,还是败。
一路夹着尾巴逃至铁山,阿史那咄毖由衷的感到一种绝望,紧逼在身后。
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他想不明白。
他曾经是卓原上最强大的霸主,曾经是号令天下的君王,如今却像一条丧家狗似的东逃西蹿,狼狈不堪。
那些各部落首领们又在唠叨,说什么金是他荒淫无道的结果,都是因为他把那个祸水弄到了草原来。
真的是自己的错吗?他不明白。
真的是她的错吗?他依然不明白。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令自己的汗国陷入这样的窘迫境地,他推行新政,他四处征战,都是为了能让汗国更加强大,先进。
这难道不对吗?
汉人懂治国,胡人懂经商,他重用这两种人有什么不对?
国家强大,富裕,不是对大家,对所有部落都是件好事?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而她,只不过是个纤弱女子,那细胳膊就连杀人都做不到,还如何亡国?
她从来没有蛊惑过他什么,她不要金银,不要权势,她什么都不要。一个什么都不要的弱女子,她怎么害人?
就因为她长的漂亮吗?
她确实漂亮。
那种妖异的美,最能勾起人心深处的罪恶欲望。
想要占有,想要争夺,才惹起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