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
“去,把思摩给我叫来。”手一扬,他闷声吼道。
“是!可汗。”两个护卫躬手退了出去。
阿史那燕儿看了看离去的护卫,又看了看坐在胡床上闷头生气的阿史那咄苾,嘴角得意冷笑。片刻,两个护卫回到帐内。
“禀报可汗,夹毕特勤不在帐里,去向不明。”
“什么!”阿史那咄殛一下从胡床上跳起,冲了下来,大喝一声。
“怎么不在?去了哪里?”阿史那燕儿也冲下来问道。
“不知道,问了特勤帐里的人,没人知道。”护卫朗声回禀。
“怎么两个人都不见了?”阿史那燕儿回头对阿史那咄苾道。
他胸口剧烈欺负,压抑不下心头那团蹭蹭跃起的怒火。
这不是真的,这一切不是真的。
那些风言风语,都不是真的。
他要找到这两个人,好好问个清楚。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手越握越紧,关节发白。
“夹毕特勤和县主一向交好,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身旁的阿史那燕儿低声喃喃自语。
啪一声,他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断裂,怒火直蹿上头顶,熊熊燃烧。
“去,翻遍整个草原,也要把这两个人给我找出来。生,我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尸。”他不在大声怒吼,也不再高声大喝,他只是冷冷的,平淡的说了一句。
跪在下面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生气还是担心,还是不在乎了。“还不快去找。”阿史那燕儿急忙跺脚喝道,嘴角掩不住的冷笑。
她知道,可汗是怒到极点了。平静,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下,有那两人好受的了。
听到命令,护卫们领了令要退下,突然帐外一阵吵闹喧哗。
门帘一动,一团身影扑了进来。
大家被惊吓了,纷纷抽刀,然而定眼一看,冲进来的人影竟然就是正要出去寻找的夹毕特勤,阿史那思摩。
“思摩?”阿史那燕儿惊呼出声,一脸诧异。
“夹毕特勤!”吉祥也惊呼,一脸意外欣喜。
阿史那咄苾也冲下几步,瞪着他。
只见他两臂血迹斑斑,脚步虚浮,趺趺撞撞走了过来,怀里紧紧包着一个人,浑身裹着男人衣服,严严实实的看不见面目,只觉得身形消瘦,似乎是个女人。
“思摩,出了什么事?”阿史那咄苾最先反应过来,紧张问道。
阿史那思摩气喘嘘嘘,摇摇晃晃抱着人上前,小心鼻翼把怀里的人托上。
阿史那咄苾伸手接过,翻开一角看了看。
里面裹着的,正是面色如绯,美艳非凡的张晋。
身旁的阿史那燕儿一看到他怀里的张晋,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牙咬的唇发白。
“怎么。。。。。。?”他诧异问道。
将人交还给了他,思摩心头一松,喘着气,又摇摇晃晃后退几步,扑通跪到在地。
“可汗。。。。。。恕罪。”他低头伏地,双臂磕在头前,一道道被利器划开的伤口还在不停冒血。
他终于可以安心,将她安全带回给可汗,她就平安了。至于自己,差一点就犯下大罪,怎么惩罚他都无怨无悔。
帐篷里一时没有半点声响,众人皆被眼前一幕弄的不知所以。
一下从担忧到盛怒火,再到吃惊,到现在的疑惑不解,阿史那咄苾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看着地上衣衫零乱,满身伤口。血迹斑斑,长跪伏首的思摩,再看看怀里包裹着男人衣服,面色含春,气息灼热,美艳诱惑的张晋,他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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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非青涩懵懂的少年郎,只消一细看,便知道张晋正是动情时刻。
但问题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而动情?思摩为什么而受伤?那一句恕罪又是为什么?这一切又为什么发生?
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怀里张晋嘤嘤轻咛,白晰玉臂就像春天里包含了雨水滋润的惊雷春笋,从包裹着的男人衣服里破土而出,缠上他的脖颈。
脑袋也随着手臂而出,乌发如瀑,媚笑似妖,眼眸若水,活色生香一朵初绽昙花。
刹那间,他满眼曼妙,幽香环绕,色迷心乱。
“出去,都给我出去!”他低吼一声,将她头搂下,埋在胸口。
她却宛如吸血藤蔓,顺势缠绕的更紧。
一群人跌跌撞撞,纷乱退下。
吉祥搀起跪伏在地的阿史那思摩,感受到他身体虚浮绵软,还颤抖不停,似在隐忍什么痛苦她不敢探究,只低头扶看他退出帐篷。
阿史那燕儿一脸懊恼之色,回头看阿史那咄苾,见他一脸阴沉不善之色,也只得罢休,躬身退了出去。
人走的干干净净,帐篷里顿时只剩下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