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生活在富丽堂皇的隋朝宫殿里的她根本没有想过,以后她会来到这片蛮夷之地,会成为草原的可尊。生性好强的她,在刚来时也是夜夜以泪洗面。嫁给一个和自己父亲一样年纪的男人,这不是她的幸福,这是她的恶梦。
然而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哭不能再让她回到大兴。
她的第一任丈夫,启民可汗让她成为了草原最高贵的女性,可尊。
这个老男人宠爱着她,为她的娇媚俏丽深深着迷,对她百依百顺。
站在权利的顶点,她兴奋而沉迷。
在大兴的宫殿里,她只是父亲众多孩子里不起眼的一个,她的母亲也只是个普通的宫人,生下了她也没有得到任何晋封。而她也一直默默无闻,被父亲丢在深宫里寂寞的成长。她不过是父亲一个连样貌名字也记不得的孩子。只有当他需要政治筹码的时候才提了出来,封了一个公主就匆匆送到了这遥远的,连她梦里也不会出现的草原,嫁给了一个老男人。
然而,这老男人却是草原最有权力的人,她也因为他而成为了草原最有权力的女人。有权力真是太好了,难怪父亲即使那么辛苦也要做皇帝。
她身体里终究还是流着父亲的血的,她终究是从皇室出来的女人。
权力,一旦拥有就无法忘怀。
所以,在那老男人死后,她立刻勾搭上了他的弟弟,以自己可尊的权力帮助他得到了可汗的位置。
那就是始毕可汗,而她理所当然的继续做她的可尊。
突劂人易妻的风俗她接受的轻而易举,心安理得,而且还善加利用。还多亏了这条荒唐的风俗,她才可以继续享受权力。
始毕可汗对她很好,虽然也有那么点老,但他是第一个让她动了真情的男人。
她为他生下了自己第一个孩子,健康而活泼的男孩,那就是她最心爱的施叠罗。
然而权力的获取是用幸福为代价,她心爱的男人没来得及等待孩子长大成人,就病死了。
她都没来得及悲伤,就匆匆嫁给了新任可汗,处罗可汗。
为了权力,为了孩子,她没得选择。
后来就成了一种手段,一种惯例,处罗也是个短命鬼,没几年也死了,她于是又和阿史那咄殛一拍既合。
他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可汗之位,而她可尊的地位依然牢不可摇。
这就是权力,和感情无关,更和爱情无关。
然而她最大的敌人却是时间,是岁月。
她老了,无可奈何的老了。
当年始毕将她搂在怀里,对她承诺的时候,充满了真情实意。到了处罗时,就更多是种迷恋,对她,更是对权力。而到了如今颉利,则只是一种形式和敷衍了。
然而,她的地位和影响让颉利还不敢动她。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必然会对她完全生厌。更何况,如今又出现了一个张晋。
颉利的如意算盘打的响亮,她看的一清二楚。
可是,张晋却是把双面刃,能不能让这把刀成为自己的利器,显然,颉利心里还没底。
一个这样漂亮的女人,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爱慕。李世民喜欢,颉利喜欢,草原上其它有势力的男人也会喜欢。
漂亮的女人永远是有权力的男人追逐的对象。而一个男人越有权力,他就占有欲就越强烈。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光不能被觊觎,也不允许那东西爱上别的人。
一旦知道被觊觎了,一旦知道属于自己的爱上了别人,他就会爆怒,就会失去理智,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这就是她要的,可以利用的。
将铜镜压在胸口,她嘴角露出一个深谋远虑的浅笑。
身处在权力中的人,其实都是可悲而可怜的。只有那个最后的胜利者,才能笑到最后。只是为了站在权力的顶峰,要抛弃的实在是太多了。
思摩是个好孩子,始毕可汗很喜欢他。他的父亲咄六设是始毕的好兄弟,一直鞍前马后忠心追随。他的母亲,那个金发碧眼的胡女也是她从西域人手里买来,赐给咄六设。思摩长的像母亲,金发碧眼,容貌俊美,小时候粉妆玉琢,很是讨人喜欢。而且还非常聪明好学,始毕问他话总能答的井井有条。所以,即使族里很多人因他的容貌不似阿史那族而有异议时,始毕还是将阿史那王姓赐与了他,正式承认他的身份。
而后来的处罗可汗,更是一排众意,封他为夹毕特勤。若不是怕族人议论太甚,恐怕就不止是封个没有实权的特勤,而是点兵为设,自立牙帐了。
这孩子,实在是讨人喜欢。
恐怕,张晋也难以拒绝这样一个男人吧。
他们两个,到是同样仪容非凡,聪明惠秀,还真是搬配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