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呀,虽然他还没折腾够晋王,可到底是皇叔的事情更要紧。
阮芳庭眯着眼看了傅易青一眼,傅易青躬着身,也撩起眼皮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彼此交错过,随即各自掠开。
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案上,阮芳庭缓步走到下首。
“既然殿下用不着微臣了,那微臣就告退了。”他躬身行礼,朗声说道。
“嗯嗯,你随意吧,总还是皇叔和朝堂的事情要紧,有空你再来我这里报道吧。”阮丹青一脸大仁大义的挥了挥手。
“那微臣也告退了。”傅易青也再次跪下,叩拜行礼。
“去吧去吧。”阮丹青大方的挥挥手。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东宫门外,两人一左一右站着。
“傅大人。”阮芳庭背着手,下巴微微挑起,神情倨傲,嘴角撩起,轻轻冷哼一声,淡淡打了个招呼。
“晋王。”傅易青面容含笑,微微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客套了,傅大人有话直说吧。”阮芳庭头微微撇开,冷冷说道。
“既然晋王明白,那微臣可就得罪了。”傅易青直起身,脸上的笑容褪去,伸手从衣袖里去处一卷纸,双手恭敬托起。
“奉陛下手敕,晋王殿下不守祖制,有违宗法,私自结党营私,谋算朝政,特交由宗正府查办。即日起关押入宗正府大牢,严禁任何人探视。”傅易青一字一句,朗朗说道。
阮芳庭眯了眯眼,伸出手。
傅易青把手里的手敕给他。
阮芳庭将纸摊开在面前,看了看,确定是陛下亲笔手敕后卷好还了回去。
“殿下可有话要说?”傅易青问。
阮芳庭摇摇头。
“父皇是君,天子的手敕,傅大人照办就是。”他表情平静,面色如常,淡淡说道。
傅易青扯起嘴角笑了笑。
这个晋王果然非同一般,比之东宫里那个窝囊太子实在是好太多。无论如何来讲,确实是这位皇子更适合储君之位。只可惜,陛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君心难测,亲侄子远儿子,这里边的道理,只怕只有陛下自己清楚咯。
为人臣的,奉君命而已。
“晋王,得罪了。”傅易青手一挥,身后的御林军立刻上前,将阮芳庭押上了早已经备好的简陋小车。
傅易青翻身上马,带着人一路朝大内宗正府前进。
42 夫妻情分
明德殿内,李朝善指挥着内侍们把一盘盘的菜在小桌上摆好,然后挑了两个谨慎仔细的抬着朝里走。
陛下刚刚小憩醒来,正梳洗完毕,没着冠,只梳了髻,披了件罩衣正懒洋洋的坐在圈椅里用茶。
两个内侍将一桌的菜肴摆好了,随行的宫人急忙又摆上了酒壶和两副碗筷。
收拾停当了,李朝善手一挥,这些人都静悄悄退了下去。
“陛下,好了。”他上前几步,停在屏风前,躬着身敛着眉,低声回道。
“嗯,让她进来吧。”阮贞眉抬了抬,懒洋洋应了一句,将手里茶碗交到躬身站在后面的德顺手里。
“是。”李朝善头也不敢抬,照旧这幅样子回退了出去。
穿过外殿,跨出门槛,来到廊下。
门外廊下,皇后王氏正拢着手,紧紧握着个手炉,等在外面。
“皇后,陛下有请。”李朝善不敢怠慢,上前行礼回话。
“嗯。”皇后王氏愁眉不展,低低应了一声。身后宫人上前,帮她把猩红的呢绒大氅脱了。
仿佛是为了汲取一点支持自己的力量,皇后王氏紧紧握了握手里的手炉。包了绣花锦缎套子的铜炉硌得她手有点疼,这炉子里的碳已经有些熄了,不然这么一握指不定多烫手。
一个多时辰,陛下让她在廊下寒风里就这么站了一个多时辰。
深吸口气,她挺直身高昂着头上前,跨进门槛。
明德殿里温暖如春,地垄熏的脚下的地板热乎乎的,扑面而来的熏香暖风让皇后浑身一颤,生生打了个激灵。
一条门槛的界线,从寒冬到暖春。
只是。。。。。。这暖意,是否能暖到心可就未知了。
李朝善将人引到里面,阮贞站在上首,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向皇后。
被他的目光触到,皇后王氏急忙低下头,上前伏跪行礼。
“臣妾拜见陛下。”
“嗯,起来吧。”阮贞应了一声,手抬了抬,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味来,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平平淡淡的。
李朝善上前扶起皇后。
皇后手里抓着暖炉,心里忐忑不安,却又不敢抬头看。
“这一来,还没用过膳吧?”阮贞缓缓走下来,自顾自坐到摆满了饭菜的小桌前,淡淡问道。
“回陛下,还没用过。”皇后低着头回答。